军…军工厂?</p>
她要把一整座军工厂都搬走?</p>
从克洛维城到…白鲸港?!</p>
听到少女的答案,震惊的埃里希呆如木鸡,仿佛是被雷电劈中了脑袋,整个人像失去理智了似的怔在椅子上。</p>
嘴角上扬的索菲娅用云淡风轻表情和咖啡杯掩饰着笑意,对方的反应让她非常满意:</p>
“如何,有没有信心?”</p>
信心…什么信心,变戏法吗?</p>
这位大小姐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她难道以为一家军工厂能像她的衣服首饰一样,塞进某个精巧可爱的皮包或者行李箱里,拖着救走?</p>
那可是军工厂,无数的设备,车间,仓库厂房,钢筋混凝土结构,整日整日吞噬钢铁和煤炭冒着黑烟,生产步枪,大炮,铅弹,火药还有炸药的军工厂!</p>
被吓坏了的埃里希足足花了半分钟才回过神来,他想了想,然后用非常不确定的口吻问道:</p>
“尊敬的索菲娅·弗朗茨小…总督大人,您、您知道一座标准军工厂是…是个什么规模吗?亦或者是我理解错了您的想法,只是想把某种武器,或者一切比较关键的设备偷偷从克洛维城夹带到白鲸港?”</p>
强忍着震惊的埃里希努力在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绞尽脑汁的想要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委婉些。</p>
打量对方那无比真诚的表情,索菲娅翘起的嘴角微微收敛,轻轻放下了咖啡杯:</p>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p>
“嗯?”</p>
堆笑的埃里希一怔…明白什么了?</p>
“尊敬的埃里希阁下,看来在您眼中,我这个殖民地总督只是个徒有虚名,对世俗事务一无所知的花瓶。”索菲娅含笑道,只是声音逐渐冰冷:</p>
“既然只是花瓶,那么对军工厂这种结构复杂,规模庞大的机构完全一所无所知,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是么?”</p>
“啊是…不!不不不,不是这样,真的不是这样!”</p>
顿时觉察到危险埃里希立刻矢口否认,拼了命似的疯狂摇头:“我绝对,绝对绝对、对对对…没有这样…这样的……”</p>
“用不着这样,我也不需要您的道歉…先生。”索菲娅冷哼一声:</p>
“我是弗朗茨家族的长女,所有和家族相关的商业投资皆由我一手执掌,见过的产业类型不计其数…纺织,水泥,铁路,自然也包括军工厂。”</p>
“我不仅对军工厂的运作方式非常了解,甚至前往参观过不少家的厂房,很清楚工人们是怎么在装配线上将一堆零件变成杀人武器的——如果没有亲眼看到,弗朗茨家族又怎么会大力投资利奥波德军工厂,和拥有大笔王室赞助的莱顿竞争抗衡?”</p>
“所以您无需有这方面的顾虑,只要原原本本回答我的问题:假如要将一家军工厂从克洛维城搬到白鲸港,您有多大的把握成功?”</p>
多大的把握……</p>
埃里希一阵表情恍惚,但再三确认眼前的少女的确不是在开玩笑之后,只能试探着道:“这个主要取决于军工厂的规模以及…库存。”</p>
“毫无疑问,厂房是不需要移动的,但无论装配线还是那一箱箱已经完工的武器弹药,都需要依靠火车来运输——保险起见,我觉得最好把…要搬运的工厂规模,控制在一趟火车能完美装下的程度。”</p>
“嗯唔…您说的有道理。”</p>
索菲娅微微颔首…确实,像军工厂这种地方经常发生莫名丢失和遭窃的情况,非常容易引起别人的警惕;反倒不如直接一趟彻底搬空来的更安全。</p>
她这番凝重的表情反而把埃里希吓坏了,原本是希望让这个大小姐知难而退,怎么好像自己的建议成了计划成功的指路明灯一样?!</p>
但既然已经开口,就意味着没有了退路;虽然自己背后是卢恩家族,但并不意味着弗朗茨大小姐就是可以“小小得罪”的角色。</p>
“既然上线是一趟火车的全部车皮,一万人以上大型军工厂就可以直接忽略;中小型,比较全面的军工厂应该可以纳入考虑。”索菲娅深思熟虑道:</p>
“最好是那种能自行生产火炮和炮弹,品质比较有保证的军工厂最好。”</p>
“没错,您说的真是太对了!”埃里希煞有其事的点头:</p>
“在我回来时,冰龙峡湾的步枪作坊已经可以自行生产莱顿步枪和通用铅弹,反倒是火炮方面缺口比较严重。”</p>
“莱顿步枪…那种武器很难在和帝国的正面战斗中取得优势吧,还是利奥波德更好一些。”</p>
“但是利奥波德作为一款后装步枪,弹药消耗几乎是莱顿的五倍以上,造成的杀伤却只有不到两倍——这是在西线战场得到过验证的。”</p>
“这是因为那些蠢材舍不得弹药,连士兵每月的射击训练都能省则省!我哥哥路德维希和我抱怨过无数次,吝啬的后勤甚至连每月常规的弹药补给量都给不全。”</p>
“说到后勤,新世界的地形对后勤的压力……”</p>
“倒也是…你觉得对风暴军团而言,究竟是火炮还是步枪更重要?”</p>
“这个嘛,安森·巴赫准将是散兵科出身,所以……”</p>
“没错,那家伙肯定更喜欢步兵,所以我们得想办法给他多弄条步枪的生产线?”</p>
“是…也不是,最好火炮也不该拉下,到目前为止,新世界还没有一家军工厂能够生产火炮——如果他们那也能被称为军工厂的话。”</p>
“或者,我们应该想办法多运一些成品的火炮和高品质的炮弹?”</p>
“或者…应该二者兼有?”</p>
“有道理!”</p>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仿佛是在服装店讨论礼服的布料,纽扣,纹路,颜色搭配一样,商量着克洛维城附近的军工厂哪个更适合他们打劫。</p>
埃里希也拿出了他身为军火商代表的职业素养,认真的和索菲娅争辩哪家军工厂的性价比更高,更不容易被人察觉;而在这方面明显只能算“略懂”的少女,只在乎究竟能运走多少东西,以及产品的质量。</p>
“好吧,我承认你们奥古斯特军工厂生产的步枪质量尚可,手榴弹据说也有一定的口碑;但你们没有制造火炮,尤其是便捷的野战炮,步兵炮的经验,更不用说大型火炮了。”</p>
微微用力揉搓着太阳穴,少女抬手打断了这番谈话;持续一小时不间断的讨论,饶是她经验丰富也略有些招架不住:</p>
“总而言之,我们在军工厂规模大小方面达成了意见一致。”</p>
“没错,如果您坚持的话。”</p>
埃里希嗓音略显沙哑道,口干舌燥的他瞥了眼旁边的咖啡杯,但对方没有举杯他也不敢动。</p>
“接下来就是搬运的问题了。”索菲娅略微松了口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