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莳语也笑了，眉眼弯弯，守着晏云醉等他睡下才走。</p>

江莳语前脚刚走，后脚晏云醉就睁开了眼睛，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消失在门外。</p>

一直躲在屏风后的赤琅这才出来，深深地叹了口气。</p>

“殿下，这样真的好吗？”</p>

“你迟迟不肯主动恢复力量与记忆，身子和凡人没什么两样，只会比先前更疼。”</p>

晏云醉并未作答，这次的疼痛比先前更甚十倍百倍，来得突然而凶猛。</p>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冒着可能会变成魔尊模样的风险去找她。</p>

实在是太痛了，倘若换成寻常人，怕都会被折磨得不成人形。</p>

云巅宗月朗殿。</p>

系统的呆板声音再一次出现，然而这次却屏蔽了包括沈常忆在内的所有人，像是只为记录什么。</p>

“窜逃bug目标已重新定位，疼痛指数升高至——8。”</p>

沈常忆笔直地站在殿中，望着深深月色，不知在想些什么。</p>

“宿主，您是在思念故人吗？”</p>

沈常忆不语，只是默默在月下独饮，醉意涌上心头，恍惚间看见池中一轮弯月，明亮得触手可及。</p>

他蹲下，瘦削修长的手伸入池中，想要捞起那轮浮月，却什么也没有捞到。</p>

空留浮藻在手心。</p>

“宿主，再不解决那个干扰剧情的bug，您的积分将会被扣除，届时，我就没有权限为您保存那缕残魂了。”</p>

“知道了。”</p>

沈常忆声音淡淡，垂下的眸子里泛着波光，不住摩挲着瓷白的酒杯。</p>

“重新定位是什么意思。”</p>

他问得很突然，但语气毫无情绪，让人很难知道此刻的他究竟是悲是欢。</p>

系统一顿，像是没有料到这个问题：“宿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p>

“呵。”</p>

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沈常忆嘴角弯起，眼眸却无变化：“你想屏蔽我，是么。”</p>

系统并未急着作答，沈常忆的洞察力实在恐怖，只是反问道：“你在怀疑我，宿主。”</p>

“您再三犹豫，我无法，只能这样。”</p>

“是在逼她？”</p>

“不要忘了您的目的”系统重复道：“我依存原书剧情，和您生死相依，我的程序里，没有背叛。”</p>

沈常忆不置可否，系统调出那一缕残魂，此时正待在琉璃瓶中。</p>

他用食指触碰上瓶身，像是感觉到了温度，一动不动的残魂飘到了指尖，像是十分想要靠近。</p>

看着这一缕淡蓝色的残魂，沈常忆脸上终于有了表情。</p>

“沐歌乖，等着哥哥。”</p>

“这世间万物我不在乎，只要能换你回来，即便湮灭，也没关系，挡在前面的，我会为你不择手段，一一清除。”</p>

瓶中的魂魄随着他指尖的动作而飘来飘去，活泼又可爱，和百余年前那个牙牙学语的小女婴毫无二致。</p>

百余年前。</p>

神族尚未遭灭族之灾，一声响亮的啼哭划破天际，众神都在感慨，从未见过如此活泼的神族娃娃。</p>

“常忆！”</p>

沈常忆的父亲沈遇抱着一个女婴在栀子花树下向他招手。</p>

“这是你的妹妹，看看，可爱吗？”</p>

他戳了戳女娃娃的软乎乎的脸，像棉花糖，很独特新奇，高兴地点头。</p>

女娃娃好奇的看着他，眼睛眨了眨，突然咿咿呀呀地笑了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