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江莳语心道,那名为赤琅的天狼实在聒噪。</p>
若她是晏云醉,非得把他的嘴封住不可。</p>
后院那个可是玄彩凰!</p>
上古神兽玄彩凰,可不是什么散养的肥美溜达鸡。</p>
闭目休憩的晏云醉像是陷入了沉睡,也不知这状态能够维持多久。</p>
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她乘机偷偷捏了捏眼前人的脸蛋。</p>
真软乎,像是糯米做成的一般。</p>
夜晚休憩的少年,将平日高高束起的一头黑发散下来,显得十分安静而神秘。</p>
就是感觉,还缺了什么。</p>
想到了一个好点子,江莳语说干就干。</p>
忙活了好一阵子,终于将一头乌黑的青丝编盘成了两条标准复杂的麻花辫。</p>
看起来精致又漂亮。</p>
她满意极了,左看右看都觉得自己的手艺超群。</p>
已然可以去开一家簪发小铺。</p>
正美滋滋地欣赏着自己的大作,目光下移,晏云醉手中的戒指正微微发光。</p>
还从未见过他摘下,似是从初见那日起便戴着了。</p>
鬼使神差的,江莳语伸手触上了那冥戒,戒指在她触碰之时,发着的光变得夺目耀眼。</p>
她缓缓地从晏云醉手中摘下戒指。</p>
摘下的一瞬,脖颈间的玉石项链也在这一瞬间失去了光彩。</p>
江莳语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手猛地抓起扶椅,仿佛排山倒海一般的痛感向她奔涌而来。</p>
“好痛...”</p>
来自手臂伤口的巨大疼痛猛地袭上身体,像是在告诉她,这伤口究竟有多么严重。</p>
实在是痛得不可思议,她记得幼时自己的身体十分怕疼,一道小小的伤口便会疼得她泪流不止。</p>
不知是哪一天开始,就突然仿佛免疫了所有痛感一般。</p>
时隔多年,这不可思议的痛感让她连眼泪都忘了流。</p>
怎么会这么疼。</p>
整个人坐在地上,痛苦地捂住脸,她将自己逐渐缩起。</p>
却还是忍不住发抖,两行眼泪宛如断线一般落下,除了肩膀的疼痛,还有一种来自骨髓深处的,隐隐的闷痛。</p>
仿佛意识都不太清晰了。</p>
晏云醉察觉到了不对劲,好看的眉毛蹙起,蓦然睁眼。</p>
眼前是缩成一团的江莳语蹲在地上,痛得死死咬住自己的衣袖,眼泪快要将衣袖浸透。</p>
晏云醉走过去。</p>
伸手抓住他的一瞬,江莳语像是找到了什么救命稻草,握住他的手,有多么用力,便有多么痛苦。</p>
“怎么了?”</p>
晏云醉言语中透着慌乱,只是任由她抓着。</p>
月上树梢,少年单薄的身躯再次变成了魔尊模样。</p>
看着自己的两条银白色的蓬松麻花辫,有些无奈又好笑。</p>
江莳语将眼泪悉数抹到了他身上,哭得抽抽嗒嗒,神志不清。</p>
一会儿说痛,一会儿说门派的弟子不乖,一会儿说自己好害怕,前言不搭后语。</p>
连眼前少年已然变成了高大的白发男子也未有意识到。</p>
实在是太痛了,这种剧痛折磨蚕食着她的骨头,心,大脑。</p>
“是哪里痛?”</p>
“肩膀伤口,全都...”</p>
晏云醉这才发现,自己的戒指不见了,他有些着急地想去找,却无法脱身。</p>
江莳语埋在他的颈窝处哭个不休,滴落的泪水顺着耳畔流过,消失在玄色衣襟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