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顾程如一人在冷风中难受自责。</p>

他就算再憨也能听出高瑶言语中的讽刺。</p>

走了几步，再回头望了一眼这座院子，顾程如难受不已，低垂着头，慢慢回程。</p>

另一边。</p>

顾程玉蹲在自家院子后，嘴唇抿成一条线，缩在一角瑟瑟发抖。</p>

冷风灌进他的耳朵，脑海一直萦绕着母亲说的那些话。</p>

那会儿，顾小妹把门关上后，顾程玉便从屋子走出来，脸色难看冰冷，如从地狱中爬出来，把顾小妹吓了一跳，不敢吱声提醒灶房内二人。</p>

所以，冯氏说的那些难听的话，被他如数听了进去。</p>

再也无法忍受冯氏的恶语以及家中在他身上给予的沉重期盼，顾程玉夺门而出。</p>

他攥紧拳头，一遍遍回忆起母亲说的那些话，痛苦得流下了眼泪。</p>

他怎么会跟那些纨绔子弟那般，他怎么玩了？</p>

不过是觉得跟瑶嫂子相处愉快，所以一直想见到她。</p>

瑶嫂子如此懂他，就像一块浮木，把自己从滔天大海中托起来，找到了支柱和喘息的机会。</p>

为何娘要如此误解他？</p>

还要说瑶嫂子是破鞋？瑶嫂子这般好的人，就因为是寡妇，所以便要承受别人在背后这般骂吗？！</p>

越想顾程玉哭得越凶，宽大的肩膀抖动极为厉害。</p>

于是乎，他想着这些事情，无暇顾及外界发生的事情，也就错过了顾程如出去的动静，若是知道大哥出门，他一定会阻拦大哥。</p>

蹲了半晌，他的腿不仅发麻还快没有知觉，扶着围墙他艰难站起来，想到回家又要面对母亲的斥责和难听的言语，他便全身发抖，一阵心悸。</p>

可他能去哪？</p>

若是去亲戚家，定然会被问起原因，被他们知道了，顾家就是全村的笑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顾程玉站在寒风中缩瑟了好一会儿。</p>

突然，他想起了高瑶。</p>

可又觉得不合礼数，孤男寡女共处一院若是被人知道，还不得被传疯。</p>

他自己身败名裂就算了，可不愿瑶嫂子受到万人指指点点。</p>

想到这里，顾程玉低着头，漫无目的走着。</p>

至少，走路不会感到很冷。</p>

走着走着，顾程玉猛地抬起头，却发现自己来到了高瑶的院门前。</p>

他再次不自觉来到了这里。</p>

自嘲一笑，顾程玉眼中流露出痛苦纠结之色，到底该怎么办。</p>

屋内。</p>

高瑶缩在被子里，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p>

这什么狗屁世道！</p>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就因为死了男人，成了寡妇，就要承受荡妇、勾引的骂言吗？</p>

高瑶知道古代对女人的苛责，对寡妇更是不友好，但真正遇到后，她还是无法调理，任谁被人这般指指点点，都会怒火中烧和愤懑怨恨。</p>

就这般，上一刻还一切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心情颇为愉快的高瑶，此刻心如同压了千斤顶般的心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p>

突然，一道轻缓难以听清如蚊子般小却又忽略不得的声音被高瑶捕捉到，她整个人猛地坐起来。</p>

这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