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守着的丫鬟碧玉急忙打扫，几片碎瓷割伤了她的手，血滴在昂贵的白色波斯地毯上，晕染出一朵鲜红的花。</p>

见到地毯脏污，白霜看了一眼何绵绵的脸色，见她脸黑如锅底，眉眼间透着狠厉，心里咯噔一下。</p>

这位大小姐生气，她们这些下人便是她的出气筒，她会下死手折磨她们的。</p>

上次二小姐走后，何绵绵自觉丢了面子，贴身侍女绿玉被她用花瓶活活打死，对外却宣称是突发疾病死亡。</p>

何绵绵没了贴身丫鬟，白霜这个二等丫鬟才得以上位，不过她总觉得这间阳光充足的屋子阴恻恻的，像是有绿玉的鬼魂在徘徊一般。</p>

为了避免火烧到自己身上，她赶忙走上前，扇了碧玉两个耳光，边打边骂道：</p>

“没用的东西，收拾个茶盏还把你的脏血抵在地毯上，你知道这地毯多贵吗？卖了十个你都赔不起，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p>

碧玉的脸上是红彤彤的十个指印，她也想起绿玉死前那大睁着双眼的模样，心下惊骇，忙不迭地磕头，膝盖跪在碎瓷片上，渗出了大片的血迹，“求小姐饶命！奴婢不是有心脏污这地毯，下次再也不敢了！”</p>

“大小姐，碧玉她也不是故意的，不如就饶了她吧。”见她形容狼狈，白霜也有些不忍，她偷眼看着何绵绵的神色，小心翼翼开口道，“再过几个月便是您的封后大典，若是再传出下人暴毙的事，怕是对您的清誉有影响......”</p>

何绵绵眯起眼睛，起身下床，一巴掌扇在她保养良好的脸上，沉声道：“你在教我做事？”</p>

白霜赶忙跪倒在地，颤声求饶，“奴婢不敢，奴婢不敢！请小姐饶命。”</p>

何绵绵冷哼一声，不再理她。她赤脚走到碧玉面前，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像是在思考一件重要的事。</p>

碧玉疼得脸色发白，血流如注，连呼吸都在打颤，却碍于眼前人的身份，一动都不敢动。</p>

过了良久，碧玉觉得自己的膝盖已经麻木，体内的血液将要流尽，整个人摇摇欲坠之时，就听到何绵绵微微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皇上为我摆下的宫宴是不是就在最近几天？”</p>

白霜沉吟一会儿，回道：“回大小姐，是的。宫宴的日子定在这个月最后一天。本来是定在上个月，可惜小姐病着，陛下体恤小姐，故而延迟到月末。”</p>

她特意提及皇帝对何绵绵的喜爱之情，希望能让她开心，以免于对她们的刑罚。</p>

何绵绵捂嘴一笑，眼睛弯了起来，她好整以暇地坐上主位，捻起一颗珍珠在手中把玩，“碧玉，你是想被发卖出去，还是想出人头地，做我身边的大丫鬟？”</p>

一听说要发卖自己，碧玉忙不迭磕头，毫不犹豫，“奴婢想留在小姐身边！但凭小姐吩咐！”</p>

“你倒是有些小聪明，是个可以帮我办事的人。”何绵绵点点头，笑意更深，吩咐白霜去拿金疮药，“我要你做的事很简单，在宫宴上，让何姣姣身败名裂就可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