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人见到了茅场晶彦，那个人的外表和现实中在新闻中露脸的样子别无二致。</p>

虽然也有谁在使用茅场晶彦外表的马甲，但此时用那个人的马甲找他这现实中的“无名小卒”应该没啥意义吧。</p>

此时他面对这相当于间接杀了数万人的犯罪提不起愤怒感，平淡地问：“为什么要做这些事？”</p>

茅场：“是啊，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从小对异世界……让亲手描绘的幻想世界呈现在眼前的……梦想，吧。可再美好的幻想终究还会屈服于现实中的利益。我不想做无谓的辩解，但还是希望有人相信，我从未打算把这个世界当做人体实验和军事技术开发的试验场利用。”</p>

桐人微微点头，在此否定也毫无意义，而他回忆着SAO中生活的日子，也更相信把SAO搞得乌烟瘴气的另有其人。</p>

“为什么来选择和我说？”他问。</p>

茅场：“我一直在观察注视着这个世界，我也曾作为玩家在你附近生活过，和你一起吃过饭，聊过天。桐人，你是我见到的最发自心底热爱这个世界，又为了拯救身边的人——不论是玩家还是NPC——不惜拼命甚至尝试违逆神（系统）的人。连Cardal都仿佛有了人性般看好你，不是吗？”</p>

桐人：“那不是……封测排位吗？”</p>

对此，茅场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又摇摇头，说：“但我保证，换一个人，即使Cardal优先给予主线任务，也做不到你这程度，对这个世界本身的感情是必须的。”</p>

桐人沉默好一会儿，直到进度条超过一半，才想起件事问道：“对了，死后储存资料并用其他方法复活的人……和NPC们，会怎样？”</p>

茅场：“如果世间允许他们相对于人类和一般机器人仿佛介于中间的存在活着，那一定没问题的。我不会特意删除他们，现在的我也没有那权力，但想必争取他们的人权是一件曲折艰辛的事情吧。不过，现在现实中因为那些人实验的结果让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你们无法逃避的斗争或许才刚刚开始。”</p>

桐人有些沉重地点点头，那确实是艰难的事情，但他真的没办法把在SAO中结识的NPC当做纸片人看待，如果通关意味着他们的集体死亡，那即使靠他的手段才在最后轻松通关，也绝对自豪不起来。</p>

“看到如今的现实，我便忍不住想到一点。”茅场看着雪白空间中不存在的远景，又说，“要是想要利用我梦想创造的世界达成自己目的和利益的集团和组织，发现他们也只不过是和他们在SAO中看见的NPC是一类，会露出什么表情呢？”</p>

“呵，除非真正的创世神现身展现神迹，否则这只是无稽之谈罢了。”桐人也不知道为何就认真回答了。</p>

“呵呵，那就好。可别把失联太久可能在你眼中变得荒诞的现实当成另一个虚拟世界就好。那，有缘再见。”</p>

桐人见进度条到顶了，有件好奇之事脱口而出：“你……现在的状态，和优纪……一样吗？”</p>

“不完全一样，但也很接近吧。就这样。”</p>

“那，我也该告辞……对了，茅场，除去被某些人驱使与其他人自相残杀这点，优纪在这个世界玩儿得很开心，像她一样开心的人……一定还有吧。”尽管内心无法原谅，桐人依旧说道。</p>

茅场自嘲地笑了一下，转过身道：“虽然有些意外和无法抗拒的现实因素，但能靠这种方式通关也是桐人君你的运气、技术、人缘所能得到的结果，这些都是实力的一部分。桐人君，恭喜你，通关了。”</p>

桐人被送走后，茅场开口向那位让艾恩葛朗特一部分化为现实的神明问道：“异世界……真的存在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