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年代文炮灰长女3</p>

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p>

视物全靠放在田畔上，</p>

那三四盏昏黄的马灯。</p>

整个生产队所有的青壮劳动力，</p>

此时都集合在李家湾这一块田里，</p>

不论大人小孩，</p>

都扛着铁锹，背着篓子，或者提着筐，</p>

在这不到三亩的田里‘夜战’。</p>

“木大家的，这边，这边来登记。”</p>

木母听见有人召唤，</p>

带着沐月来到山坡上支着的那张桌子旁。</p>

负责人简单地给母女俩登记了一下，</p>

就打发她们赶紧去干活。</p>

沐月边走边回头，</p>

看见那个登记的人把本子一合。</p>

躺回椅子上翘起二郎腿，</p>

那轻松惬意的姿态，</p>

和眼前自己即将加入进去的忙碌人群，</p>

形成了异常鲜明的对比。</p>

“要把这个山洼上的浮土，</p>

背到平滩那边的田里？”</p>

沐月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工作内容，</p>

不是沐月历劫能力有问题。</p>

而是这个要求太过匪夷所思，</p>

才让沐月下意识地又重复了一遍。</p>

没有注意控制音量，</p>

所以引来附近好几个人的侧目。</p>

木母急得差点上来捂住沐月的嘴，</p>

她低着头边挖土边低声喝斥：</p>

“让你干活你就老老实实的干，</p>

那学来这多的怪话，麻利些……”</p>

说话间木母已经装满了一大背篓，</p>

山坡上还带着枯草和草根的浮土。</p>

她蹲下身艰难地把篓子背起来，</p>

两条麻杆一样瘦腿颤颤巍巍的，</p>

走向三五里之外滩地。</p>

沐月冲着她的背影喊：“妈，</p>

你量力而行少背一点成吗……”</p>

眼前极大的背篓，</p>

依旧缓慢坚定地向前挪动着。</p>

从沐月的视角看过去，</p>

就好像是背篓上长了两条腿似的。</p>

听见沐月的话，木母头也没回：</p>

“你快些背，</p>

不要卖嘴了，多背些别偷懒。”</p>

沐月：“……”</p>

老老实实的铲了多半背篓的土，</p>

连滚带爬好容易背起来。</p>

沐月刚走出几步，</p>

却听见夜风中送来一道熟悉的声音，</p>

沐月辨认了一下，</p>

确定这道熟悉的低语声是木父的。</p>

借着背篓和黑夜的掩饰，</p>

沐月有意识地往声音来处靠近了点。</p>

昏黄的灯光中，</p>

木父和一个围着粉色头巾，</p>

看起来年纪不大，</p>

但是脸抹得却很白的小媳妇站在那里说笑。</p>

脚边散落着两只背篓，应该是聊了很久了。</p>

木父两手拄着把铁锹，</p>

姿态异常从容潇洒，</p>

他一改在家里那副苦大仇深。</p>

怀才不遇的模样。</p>

口若悬河，妙语连珠，</p>

逗得那小媳妇笑的花枝乱颤。</p>

沐月回头望向夜色中已经走远，</p>

这会儿只能看见一个小黑点的木母，</p>

背上自己小背篓摇摇头走开了。</p>

晚上十一点左右，</p>

木母和沐月灰头土脸，满身泥汗地回到家，</p>

发现木父还没有回来。</p>

点着豆油杆杆照明的窑洞里，</p>

时不时传出一两声大笑。</p>

沐月和木母面面相觑，</p>

都不知道木奶奶在和谁说话。</p>

豆油杆杆虽然只能照亮不足一平米的地方，</p>

但也是家里最贵重的财产。</p>

只有来客人的时候才会点，</p>

平时一般做什么都是摸黑进行。</p>

背了半夜的土，</p>

沐月精疲力竭累得眼睛都不想睁开。</p>

抱着半碗红薯稀饭睡着在了门槛上。</p>

迷迷糊糊中，</p>

沐月感觉到有人在扒拉自己。</p>

豁得睁开眼睛起身一看，</p>

发现是木奶奶举着豆油灯，</p>

领着一个不认识的老太太站在灶房门口。</p>

嘎嘣刚刚扒拉沐月的，</p>

就是那个一脸精明的老太太。</p>

借着昏暗的灯光，陌生老太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沐月。</p>

这种像是挑拣货物般的眼神，</p>

沐月极其的不喜欢。</p>

但是沐月此时瘦小的额身躯，</p>

还不足以酝酿出逼退对方的气势。</p>

沐月正想开口喝止，</p>

那老太太已经和木奶奶转身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