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寒露点点头。</p>
“你怎么知道的？噢，原来是你在防化科帮忙的？”王珂恍然大悟，忽然他又想起来了什么，连忙问道：“石寒露，是不是你给我捎的东西？”</p>
这一问，石寒露窘得连头也抬不起来了，一张脸和红布一样。</p>
黄军医不明就里，连声问道：“捎的什么东西？”</p>
王珂嘴张了张，不知道如何说。因为那缝得密密匝匝的包裹里，除了复习考军校的复习书，还有几件假领子，两块蜂花牌香皂。还有一块上海牌的手表呢！</p>
石寒露鼓了鼓勇气，咬着嘴唇用力地点点头。</p>
这黄军医当了电灯泡还不觉得，看到石寒露点头，只觉得十分好奇，捎的什么东西还不好意思，又问：“不会是是什么违禁品吧？”</p>
“黄军医，你想偏了，就是两本业务书。”王珂大大方方地说着，伸手从左胸前的口袋里，掏出那块怀表看了看，还用不易察觉的眼神向石寒露示意了一下手表的存在。</p>
石寒露一下就明白了，可是她看到王珂的怀表，又好奇了“你们当排长的都不允许戴手表吗？”</p>
王珂笑笑，“我还不是排长，是代理排长。”</p>
看来石寒露把自己的情况早就打听得一清二楚，这不是老排长胡志军说的，就是眼前这位炮兵股长的夫人黄军医说的。</p>
“一样一样，早晚的事。”黄军医说完，对着王珂说：“指挥排长同志，我还有点事，你陪我们石医生在村里转转，然后给送回到连部，我们一点开始巡诊。”</p>
“是！”王珂机械地应道，但转念一想，自己要是陪着石寒露在村里一转，要不了下午，全连肯定传得的都是。看着黄医生远去的背影，王珂无奈地笑笑，说道：“石医生，要不上我们指挥排那去坐坐吧？”</p>
“好！”石寒露也是巴不得离开这个地方，抓紧宝贵的时间和王珂单独待一会儿。</p>
两人一路无话，一前一后来到耿大叔的家。</p>
一看王珂把石寒露领了回来，谷茂林立刻识相地躲到宋睿民他们房间去了。</p>
王珂赶紧用军用茶缸，给石寒露倒了一杯开水，然后招呼道：“石医生，你坐。”</p>
“王珂，能不能别叫我石医生，你就叫我寒露。”石寒露从走进门，脸上的红晕就没有褪去，眼下单独和王珂独处一屋，一颗心“怦怦”乱跳。</p>
“那不好吧，你是干部，军人礼节是下级见到上级不可以没礼貌的。”王珂又开始油腔滑调，想了一下，立刻蹲下身子，从炮弹箱里取出那块手表，还有那块从县城淘来的虎头牌。</p>
“石医……寒露，你这块手表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暂时也用不上，你收回去吧。”</p>
“你，王珂，不行，哪有送给你的东西再收回呢？”石寒露粉脸一绷。</p>
“那行，你要不收，我送你一样东西。”王珂摊开手心，露出那块虎头牌。这块异常古拙的虎头牌奇丑无比，但在石寒露的眼中，却是异常的珍贵。</p>
“送我的？”</p>
“是的，这是一块和田绿玉，带皮的。”</p>
王珂说的这些，什么和田、带玉的，石寒露一句不懂。但是这是王珂第一次送她东西，这就足够了。</p>
“我喜欢。”石寒露说完，立刻夺了过来，她盈盈一笑，指着炮弹箱说：“我看你炮弹箱里好像有字画？”</p>
“不是，是我们老排长给写的两幅字，要不，也送你</p>
一幅。”说着王珂又一次蹲下身子，取出老排长胡志军写的两幅字，一幅是“浮沉千古事，谁与问东流？”另一幅就是那怀素的那首诗“天赐万象列昭回，百福迎祥玉作杯。就暖风光偏著柳，辞寒雪影半藏梅。”</p>
“哎呀，这字也太漂亮了，两幅都送给我吧？”这一次石寒露没有客气，连意思都没有搞明白，就开始叠起来。</p>
“你都要？”王珂有些舍不得，但是他担石寒露的情太多了，想想也只能忍痛割爱。</p>
“嗯，这里面有一个寒字，我喜欢。”石寒露指着那句“辞寒雪影半藏梅”说道。</p>
王珂摇摇头，这句诗与你石寒露有个毛线关系啊！自从吴湘豫给他解释后，他一直以为这首诗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怎么现在又冒出第三个人来了呢，要是那样，这里还有一句“就暖风光偏著柳”，会不会叶偏偏也要关系啊？</p>
“你要舍不得，我就不要了。”石寒露以退为进。</p>
“舍得舍得，你都拿走，还有这包炒花生米。”王珂指着胡言楼刚刚孝敬的那包咸花生米。</p>
“好呀好呀，炒花生米呀我最喜欢吃了，嗯，有点上火，我也好喜欢呀！”</p>
得，又碰见一个喜欢吃炒花生米的。</p>
“你那里箱子里还有啥宝贝？”</p>
石寒露这一问，王珂头立刻大了起来，要知道这个箱子里还真的有不少宝贝，要是她要“打劫”，那会出大麻烦的。</p>
“没有啥了。”</p>
“打开我看看。”石寒露的口吻有些命令式。</p>
王珂无奈，只好打开箱子。别的东西还好，石寒露也不认识，但是那把军用匕首一下就跳了出来。</p>
“这是什么？”石寒露抽了出来。</p>
“这、这是一把军用匕首，你要喜欢你就拿走吧！”</p>
“真的！”</p>
“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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