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许莫负淡然道。</p>
他们先前杀村老三人的时候，是那般的随意，谈笑间将村老三人杀了，而后还不住畅然大笑。</p>
那时。</p>
他们可有想着会有今日？</p>
关中一路行走，很少主动出手，一般都是别人惹上来，不得不出手，今日他们该死。</p>
“……”</p>
“暗器？”</p>
“若是你实力完好之时施展，或可有成，我或许躲不过去，现在……，你的动作太慢了。”</p>
“……”</p>
随先前之言，许莫负脚踏天罡，方寸腾挪，凭空横移三尺，是时，原有的站立之地……一只寸许之长的飞镖掠过。</p>
落于远处的大地上。</p>
河上师兄说过，江湖中人，手段繁多，在没有确认敌人心脉真正停下跳动之时，永远不能掉以轻心。</p>
保不齐，有些人就是故意示弱，而后突然下暗手。</p>
河上师兄所言很有道理，那是师兄多年来行走江湖的心得之谈，自己都记在心底的。</p>
都牢牢记着的。</p>
路上，也遇到过几次，记忆更深了。</p>
此人，也有暗手？</p>
飞镖？</p>
近距离之下，果然掉以轻心，还真要中招了。</p>
现在！</p>
他没有机会了，发出飞镖之后，他一身气息……如飞泻之瀑，屈指一点，指力没入他的丹田气海，将其崩溃。</p>
伸手一抓，落在他的脊椎大穴上，欲要动弹不能够，纵身一跃，归于先前的村头场地。</p>
他！</p>
想要轻便的死去？</p>
不能够！</p>
“新的村子，太好了。”</p>
“那些人应该追不上来了！”</p>
“嗯，怎么那么多的哀嚎惨叫之声？”</p>
“……”</p>
“他们怎么了？”</p>
“……”</p>
一道极快的身影从山林深处跃出，身法腾跳，眼眸深处出现一处村落，脆语含喜，刚有落脚，耳边传来一道道令人闻之心颤的凄厉、痛苦、悲怆……。</p>
寻常的淡蓝色粗布衣裙着身，金发碧眸，眉目绰然，肩头背着药篓，循声看去，秀眸眯起。</p>
在这个村子的村头之地，两百丈开外的地方，正有一些人在那里惨叫？不止一个人？</p>
为何如此？</p>
心中奇异，紧走两步，便是靠近那里。</p>
“怎么回事？”</p>
“怎么会这样？”</p>
“……”</p>
十多个呼吸之后，踏足村头之地，入眼处的场景入目，金发女子神情多愕然，多皱眉，多愤色……。</p>
一共十多个人，此刻不知怎么回事……全部衣衫褴褛乃至于赤裸着身子在冰雪之地上翻滚、扭动……，口中还在流出刚才所听的那些心颤之音。</p>
四周……远处有一些人正在探头探脑的看着这里。</p>
数丈开外的角落之地，正有三个少年人在……用锄头挖坑？</p>
快步近前，行至一位此刻趴在大地上一动不动的男子跟前，他身上都是脏兮兮的泥泞混杂之物，衣裳都没了。</p>
他的肌肤……都是伤口？</p>
一道道好像是抓出来的伤口，呈长条状的伤口，血迹都已经干涸了，头发也都几乎没了。</p>
从痕迹来看，是生生扒下来的？</p>
生生薅下来的？</p>
怎么会这样？</p>
谁这么残忍？</p>
谁这么狠辣？</p>
谁下的手？</p>
谁做的？</p>
……</p>
他身上的经络血脉全部断了，生机皆无，已经……已经死了，趴在大地上，一动不动，嘴边……好像还有一些块状的东西。</p>
是脏腑之物？</p>
还是其它？</p>
近距离之下，气息也是无比难闻。</p>
精致的眉宇更为深深蹙起，他……死了，救不回来了，旋即，又行至一人跟前。</p>
那人没有趴在大地上，而是身子不正常扭曲的躺在冰雪泥土大地上，伤口和刚才那人几乎没有什么两样。</p>
头发全部被生生薅下来的，参差不齐，血迹横流，脸上、胸腹、四肢皆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p>
用手生生抓出来的？</p>
嗯？</p>
是他自己抓的？</p>
怎么会！</p>
敏锐的目力之下，落于此人的双手上，上面杂乱的沾着各种东西，有头发，还有碎片的肌肤，还有折起来的指甲……。</p>
是他自己抓的？</p>
他身上……胸口的数处伤口都要直接抓入脏腑内了，没有一处好的，都能看到无血肉肌肤遮掩的肋骨了。</p>
他！</p>
死了。</p>
也救不回来了。</p>
从伤口的血迹来看，不像是中毒。</p>
中毒的症状不一样的。</p>
亦或者一些罕见的毒药？</p>
没有在那人跟前停留，此刻……还有一些人活着，还有一些人在惨叫，他们……还有机会。</p>
只要没有咽气，都有机会！</p>
怎么会这样？</p>
是谁让他们这样的！</p>
谁这么残忍？</p>
“……救……救我……。”</p>
“救我！”</p>
“……”</p>
“救我……，我……我不想死！”</p>
“我不想死！”</p>
“……”</p>
金发女子行至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人跟前，他……他还没有死，灵觉之下，气息和生机已然命若悬丝了。</p>
下一刻，都可能直接死去。</p>
他！</p>
浑身上下的衣裳几乎都没了。</p>
正一手紧紧用力抓着他的头发，另一只手在胸口处抓着……用力的抓住，一丝丝鲜血正从他的胸口处不住流出。</p>
他的两根手指似乎都抓入腹腔了。</p>
手臂上都是一条条血淋淋的伤口，生机未断，还在不住流出一滴滴的鲜血，从身上滴下，落入身下的大地。</p>
“不要怕！”</p>
“你……你……，你先睡一下！”</p>
“我瞧瞧你的伤势！”</p>
“……”</p>
金发女子低语宽慰一声，抬手伸出食指，内力运转，落在他的胸腹大穴上，先封镇他体内大穴。</p>
觉他好受了一些，却又仍很痛苦的模样，手掌上移，在他的脑袋左右点了两下，封镇六识，让他无法感知苦痛之意。</p>
他！</p>
到底怎么了？</p>
还有此刻身边的其他人？</p>
抓过那人的手掌，擦拭手腕，落于脉搏上，需要亲自探查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p>
“……”</p>
“河上，有人来了？”</p>
“那人……好像是医者？”</p>
“女子。”</p>
“金发女子？是异邦人？怎么会在关中？怎么会来这个地方？”</p>
“正要救那些人呢。”</p>
“……”</p>
芈心瞧着远处的动静，看向还在挖坑的河上，莫负在旁边打坐调息，自己想要帮忙，好像也帮不了什么。</p>
那些人该死。</p>
莫负出手愈发干脆了，全部种下生死符印了，以那些人的实力想要解开不能够。</p>
想要扛过去？</p>
百千人中无一！</p>
就是那些人惨叫的声音不好听，好在……自己一直同河上闲聊，分心它处，勉强不理会。</p>
再等片刻，他们就该全部死了。</p>
河上，也就将坑挖好了。</p>
河上挖坑越来越熟练了！</p>
自己也会挖坑的！</p>
多少人，多大的坑，都能心中有数的，挖好之后，大差不差的，姐姐若知道……，嗯，还是别了。</p>
姐姐还是别知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