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庄沉吟片刻。</p>
终于。</p>
一语道出。</p>
“嘻嘻，庄……你也要有弟子了！“</p>
“不知道何人会有那个机缘！”</p>
红莲欢喜。</p>
庄既然这样说，没有直接拒绝，那就表明……事情可成的机会很大，实则，鬼谷再收弟子，是一件很好的事情。</p>
“如今的天下局势较为安稳，欲得弟子……不为当年诸国还在的时候轻松。”</p>
“嬴政，为秦国！”</p>
“还真是尽心竭力了。”</p>
“立国六七年，都已经出咸阳巡视很多次了。”</p>
“一次次安抚驻地，希望将诸郡之地稳定下来。”</p>
“中原之地已经有不小成效。”</p>
“齐鲁之地，自扶苏那件事后，也没有大事发生。”</p>
“楚地，一直安稳。”</p>
“江南，本为新立之地。”</p>
“这一次燕赵巡视，也当有所得。”</p>
“匈奴，咸阳那里的消息，再有数月，秦国要对匈奴主动出击，将匈奴这个隐患解决掉。”</p>
“秦国！”</p>
“论国域广阔，远超上古三代以来的任何一段岁月。”</p>
“嬴政的力量，也超越任何一位天子。”</p>
“三皇五帝。”</p>
“始皇帝！”</p>
“这个局势……再持续十年，天下真的要承安了。”</p>
“数百年战乱不休，真的要一统于秦，大治于秦？”</p>
鬼谷传承！</p>
就算自己和红莲不说，想来庄心中也是有数，也会在合适的时候……收下合适之人，传承鬼谷绝学。</p>
鬼谷！</p>
数百年的岁月，扬名赫赫于诸子百家。</p>
战乱诸国，力功争强，胜者唯右！</p>
鬼谷弟子，合纵连横，大展才学于天下。</p>
如今，天下归一，鬼谷弟子施展才学的地方还小，却小了很多，若盖聂那般……纵横勾连西域七十国！</p>
莫大之功。</p>
再有其余的鬼谷弟子？</p>
就难以做到那般事了。</p>
一个安定、平和、昌盛的秦国……并不适合鬼谷的传承光大，紫兰轩这里……若非一些缘故，只怕也早早有灾劫前来了。</p>
他！</p>
都已经去了那么久，至今仍有余荫落下。</p>
天下归一，法道行之。</p>
是他的愿望。</p>
流沙！</p>
还在。</p>
他！</p>
一直都在。</p>
“十年！”</p>
“再有十年！”</p>
“……”</p>
红莲俏丽的面上顿生黯然。</p>
十年。</p>
再来十年，秦国长久承安？</p>
大治！</p>
这非所愿。</p>
也非自己希望看到的场面。</p>
可。</p>
自己的力量有事如此渺小，如此微不足道。</p>
成儿。</p>
韩国的一些人，一直在等待，子房也在等待，等待着良机，等待着再现韩国。</p>
还有另外一些诸国残余之人，他们逃往箕子朝鲜，也在等待机会，希望可以归来。</p>
难道？</p>
真的没有机会了？</p>
机会……越来越小了。</p>
“秦国。”</p>
“嬴政可以掌控驾驭。”</p>
“别人……就不一定了。”</p>
“也许，还有机会。”</p>
“也许，嬴政会为他的帝国选一个不错的继承之人。”</p>
“你刚突破，去稳固境界吧！”</p>
卫庄合上手中的竹简文书，自案后起身，略有转身，一步踏出，消失不见，留下虚空浅浅之言。</p>
“嘻嘻，盖先生，今儿你又钓了这么多鱼！”</p>
“交给我，我去处理一下。”</p>
“盖先生，今儿的鱼准备如何吃？”</p>
“红烧？”</p>
“清蒸？”</p>
“还是做成鱼块？”</p>
“还是取下鱼肉做鱼丸？”</p>
“……”</p>
大日升起，不为最高，依稀过半。</p>
道道温热之光普照诸夏大地，驱散凛冬之时的天地寒气，使之充盈暖和之气，笼罩万物。</p>
此地。</p>
群山叠嶂，水韵环环，又有大湖、小湖交错相连，又有沼泽淤泥之地间接点缀其中。</p>
冬日里，丛林有枯黄，依稀还剩下些许葱郁坚韧之植株。</p>
时而，数只鸟儿飞掠其中，鸣声传荡，激荡起灌木丛中的一群群野鸡、野鸭之物。</p>
更有平静的湖面、水面有水花荡出，一条条鱼儿的身影若隐若现，一个翻滚，便是消失不见。</p>
方圆数百里皆此般地形，越是向外，浸润通畅之风，再加上水道、河道有改，进出之人有之。</p>
山林不显，云雾难存，多人气炊烟升腾。</p>
纵深处。</p>
大日高悬，方位难辨，纵有司南，地下仿佛又有影响之物，稍有不慎，便是迷失其中。</p>
山水相间，寒风淤积，云雾凝而不散，飘荡于旷野，极目而视，难以远观。</p>
这里。</p>
足印不显，人迹难见。</p>
然！</p>
巳时正刻有余，却有道道言笑之音传出。</p>
看着盖聂先生从外垂钓归来，明显……满载而归。</p>
一手拎着五六条色泽形体皆不一的鱼儿，每一条鱼都很大，小一些的也有尺半有余。</p>
大一些的，也二尺有余。</p>
还在挣扎，鱼尾还在不住摆动，还挺有力量。</p>
另一只手则是拎着鱼篓，里面也传来一道道熟悉的声音，明显也是小鱼儿还在蹦跶的声音。</p>
正在院中晾晒野菜的沫萝忙迎了上去，明日之下，随意梳成一束的金发生光耀眼，满面含笑，脚步添为轻快。</p>
“盖先生，回来了。”</p>
“……”</p>
正在院中处理药材等物的房羽、清儿等人也是笑语看过去，近前一礼，帮着将东西取下。</p>
“我都可以！”</p>
“你们想吃什么就怎么做！”</p>
“蓉儿的气息……应该差不多要醒了，做的丰盛一些。”</p>
身着一件寻常的云白色轻便长衫，不为锦绣，皆普通的棉麻所成，行入院中，看着沫萝三人，伸手将鱼获递过去。</p>
自第一次同苍璩交手之后，自小庄他们离开咸阳之后，和蓉儿师徒也没有在咸阳多做停留。</p>
便是前来镜湖医庄。</p>
一晃！</p>
都差不多一年半了。</p>
闲暇在这里无大事。</p>
唯有自找一些事。</p>
或是替镜湖医庄上下里外好好修缮一下，这里的材料极多，俯拾皆是，当年在鬼谷修行的时候，类似之事都做过。</p>
不为陌生，似乎……做的也不错。</p>
或是替医庄采买一些日常所需。</p>
米、面、粮、油、盐、茶……皆在其中，为此，专门前往南昌之城，采买上佳之物。</p>
至于财货？</p>
西域那里带回来的宝石……随意一把都能吃许多年。</p>
以自己的修行，倒是方便，厨房那里的小库房，都没有空过，为此事，蓉儿还常揶揄自己。</p>
周围的野鸡、野鸭等野物都抓了许多，吃不完，也都专门圈养起来了。</p>
一年前，还抓了几只野猪，大的直接杀了，小的……也圈养起来了，如今也长得很大。</p>
观其肥壮……也快到杀的时候了。</p>
牛羊之物，也有专门买来一些，医庄的人不多，除了房羽、灵幻、沫萝三人外，也来了另外两位女子。</p>
是蓉儿早年在兰陵城收的记名弟子，得知蓉儿归来，央求许久，蓉儿才同意，让自己带过来了。</p>
医庄大了许多，东西多了许多，于房羽她们而言……摆弄起来还是轻松的。</p>
周围的一些空地，也被自己以剑道之力直接梳拢了，从江南采买了一些合适谷物，早早种下了。</p>
都收成一次了。</p>
谷物种子极佳，医庄这里又有肥沃之土，收成的有点多，为此，将一些多余的东西……都以极低的价格散卖出去了。</p>
自己之意，直接送给周围一些贫苦之人就好了，蓉儿所言，凭空白白得来的……有人不会珍惜。</p>
收一些财货，就不一样了。</p>
是那个道理。</p>
鱼获脱手，灵觉有动，感知蓉儿的动静，微微颔首，闭关三日了，气息……快醒了。</p>
境界？</p>
也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