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p>
过了媪围。</p>
有五万大军随在旁侧，一路之上，更为浩浩荡荡，却是城池不多了，停留之地，也多为荒野。</p>
继续西行三五百里。</p>
过扑擐、鸾鸟、苍松等地，便是到达姑臧。</p>
这里虽是武威郡的治所，却不为繁华，也就媲美关中之地的一般小城池，其内之人过万。</p>
商贾在其内停留的不少，夹杂诸地之人，西域之人、北胡之人、羌族之人、月氏残留之地、大秦之人……。</p>
“武威郡！”</p>
“张掖郡！”</p>
“这里欲要拓展起来，需要等好久了。”</p>
姑臧城外，嬴政驾驭骏马，奔跑于旷野之地，身侧随行多人。</p>
河西两郡比自己想象中的严酷许多，按照自己对大秦的长远规划。</p>
稳定大秦基本面，也就是关中、陇西、巴蜀、河内之地。</p>
而后兼顾拓展中原、齐鲁、淮水、燕南地。</p>
至于雁门、云中、江南、辽东、蜀郡、以南……则需要推后。</p>
河西、南海、辽东塞外……更推后了。</p>
进而达到整个大秦全面提升的地步。</p>
那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p>
是以……也是因为此，自己才勒令国府将先前定下的五年规划给予改变，因为速度太慢了。</p>
自己需要加速。</p>
“朕……不知道将来能否看到那一幕。”</p>
“阴阳家那里的长生，朕现在期待他们给朕的答复。”</p>
“朕欲求长生，非为自己，而是大秦。”</p>
“而是大秦万年。”</p>
嬴政话语不断，满是苍然。</p>
行走于关中，嬴政还觉得自己治理的相当不错，起码老秦人的生活绝对富足。</p>
行走于陇西之地，还算满足。</p>
行走于北地，觉得尚可。</p>
过了大河，一切就变了。</p>
这里是大秦的土地，自己有责任让这里变得富饶、强大起来。</p>
时间！</p>
自己需要时间。</p>
依从皇弟所言，江南之地就算顺利，也需要三五十年，才有可能达到那个水准。</p>
三五十年。</p>
自己等不了。</p>
自己现在已经快四十岁了。</p>
“陛下！”</p>
周清有些浅浅的沉默。</p>
近二十年来，自己大部分时间待在皇兄身边，更为了解皇兄的心思。</p>
正因为了解，此刻……才没来由的有些沉默。</p>
因为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p>
“朕……不希望将来朕走的时候，大秦还是这个样子。”</p>
“不希望诸夏还是这个样子。”</p>
“诸夏在朕手上统归于秦，朕有这个责任。”</p>
“朕要开创一个既寿永昌的岁月。”</p>
“民众有所住有所食。”</p>
“兵士勇武敢战。”</p>
“百业各行其道。”</p>
“文武其行其理。”</p>
“……”</p>
嬴政勒住缰绳，看向远方，那里是一片连绵无尽的山脉，通向不知何处，夜幕即将降临，云雾已然顿生。</p>
迎面而来，凉风隐隐。</p>
“扶苏！”</p>
“将闾！”</p>
“胡亥！”</p>
“……”</p>
“他们现在都不行，都没有那个能力。”</p>
“朕……很是着急。”</p>
看着身边紧紧跟随的皇弟，嬴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p>
长生！</p>
或许有。</p>
或许没有。</p>
无论有或没有，自己都希望扶苏他们能够担起大任。</p>
但有一日自己不在了，他们可以扛起大秦的重任，将自己所想一一施为下去。</p>
而观扶苏他们的所想所为，根本打不到自己的要求。</p>
“皇兄！”</p>
周清不自觉一语。</p>
“赢清！”</p>
“朕……，可否做到那一步？”</p>
嬴政直视身边的皇弟。</p>
笑道。</p>
“皇兄。”</p>
“臣弟……虽不可知皇兄是否可以做到，然……臣弟相信，皇兄是无愧于大秦，无愧于诸夏臣民的。”</p>
周清拱手深深一礼。</p>
“朕为始皇帝，自忖德高三皇，功过五帝。”</p>
“朕有这个信心压过三皇五帝。”</p>
“朕为始皇帝。”</p>
“愿……大秦绵延万世。”</p>
嬴政颔首。</p>
自己的确无愧于诸夏臣民，无愧于大秦历代先祖。</p>
中央学宫有传言，话语自己德高三皇，功过五帝过于自耀，可……嬴政不觉得。</p>
眼下的大秦哪一点没有超越三皇五帝岁月。</p>
话语三皇五帝的德行，那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p>
“大秦……会的。”</p>
周清轻轻道。</p>
语落，二人不在多言，各自驻足于旷野大地之上，观落日不存，观夜幕降临，观星辰斗转，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