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算什么，身在咸阳宫，更是公子之位，若是没有那个小心思，反而不正常。</p>
扶苏所语，宽容太多。</p>
胡亥所语，更合王兄心意。</p>
区区一个小了扶苏近十岁的少年人，就算修习秦法，也当会根据秦法所决，而不会纵览大势，把握大局。</p>
扶苏在这个年岁，所语当中规中矩。</p>
如今这般，实属正常。</p>
胡亥这般年岁，所语正常，却又显得不为正常。</p>
“胡亥，你怎会和扶苏一块前来这里？”</p>
闻王弟所言所语，秦王政略有所得，看向胡亥，一问落下。</p>
胡亥所言很合自己的心思，那些人就该全部诛杀论罪，扶苏太过于怀柔了。</p>
前一刻，自己还很欣赏胡亥，觉得大有长进，只是……以他这个年岁，自己更希望看到的是扶苏的回答。</p>
而非此刻的回答。</p>
“父王！”</p>
“扶苏兄长离宫多年，得宫人传报兄长归来，故而欣喜，前往行礼。”</p>
“所以便是和兄长一块前来拜见父王。”</p>
胡亥抬起头，神容喜悦应道，恍若于诸般事毫不在意，说着，看向身侧的扶苏，也是一礼。</p>
“你能够有此心，很好！”</p>
“蒙毅，传寡人令，赏赐胡亥一对玉壁！”</p>
秦王政微微颔首，对于此言很是喜欢。</p>
兄恭弟合，再好不过。</p>
“喏！”</p>
蒙毅一礼落下。</p>
“多谢父王。”</p>
胡亥也是拱手一礼。</p>
“扶苏之功，着考功司细细考证之后，再于之落下。”</p>
看向此刻神容平静的扶苏，秦王政如是道。</p>
“喏！”</p>
蒙毅再次一礼。</p>
“已经见过寡人，若无要事，你二人就离去吧。”</p>
“一身风尘，好生整理。”</p>
秦王政摆摆手。</p>
“喏！”</p>
扶苏拱手深深一礼。</p>
“是，父王！”</p>
胡亥欢快而应。</p>
当即，二人缓缓退出偏殿，离开兴乐宫。</p>
“他的性情还是那般柔软。”</p>
“本以为历经护国学宫以及军旅诸事，可以有所成长，是寡人当初没有好好教导他。”</p>
目视两个儿子的离去。</p>
秦王政凝视良久，进而，轻语落。</p>
自己是喜欢扶苏的，他是自己第一个儿子，当初自己虽为大王，却没有直接亲政，他的母亲自己一直都记得。</p>
后来，自己亲政以后，派遣武真侯、冯去疾等亲自教导，又让其入中央学宫、护国学宫，希望可以有所成。</p>
才学、谋略上，自己是满意的。</p>
终究……学宫所学是学宫所学，真正的诸夏却非那般。</p>
一隅可窥全貌。</p>
燕南地那件事情很容易处理，扶苏却没有立于如今大秦真正的核心立场上去思考。</p>
果然怀柔策略遍及诸国残余之人，那些人会如何做？</p>
根本不会感恩！</p>
果然小小的怀柔就感恩了，他们所在的诸侯国也不会走到今天那一步，他们那些人也不会一直和大秦处于对抗之中。</p>
“大王若要教导诸公子，接下来还有很长时间。”</p>
“诸夏将要进入一个崭新的局面，有足够的天地施为。”</p>
周清笑语。</p>
作为一位君王，单单拥有怀柔之心，是绝对不行的。</p>
一味的杀戮之心，也是不妥。</p>
蒙毅在侧，闻之，不为出声，涉及诸公子的话题，自己一只很少提及，可……大王一直对扶苏公子寄予厚望的。</p>
胡亥公子？</p>
的确聪慧！</p>
数年来，在少府令赵高的教导下，对于秦国法理记忆的很快，在武道修行上，也有进步。</p>
大王称赞多次。</p>
这一次……也是得到大王的赞誉。</p>
……很不简单！</p>
“希望如武真侯所言。”</p>
秦王政怅然道。</p>
长生不老之事……自己虽希望。</p>
可三代以来，似是无人可以做到，若是自己机缘足够，昊天垂怜，当然很好。</p>
若是昊天任由自己生老病死，自己必须考虑为大秦选择一位合适的后继之君，一位可以让大秦绵延万世的后继之君。</p>
“扶苏兄长近年来多在宫外，不知宫外是一番如何模样？”</p>
“如今大秦一统天下，诸夏应当尽皆安稳繁华。”</p>
跟在扶苏身后，二人一块出兴乐宫。</p>
胡亥脚步轻快，仿若失去束缚一般，左右而动，身法灵巧，时而笑语不住询问着公子扶苏。</p>
“宫外的世界……很好。”</p>
“有繁华极乐所在。”</p>
“也有混乱兵戈所在。”</p>
“大秦一天下，就是要将诸夏所有的地方变成安稳繁华之所。”</p>
闻胡亥之语，扶苏微微一笑。</p>
对于胡亥，自己还是有些印象的。</p>
自己在燕国的一年，给自己写了几封书信，询问自己不少事情，自己也都一一回应。</p>
其母早逝。</p>
咸阳宫内，只剩下他自己，父王多年来操劳大秦东出攻灭六国之事，鲜少理会后宫诸多公子、公主。</p>
除却丽夫人所出。</p>
身为长子，宗法遗泽之下，让自己有责任照顾诸位年幼的公子。</p>
就算是那位早已经离开咸阳的天明，也是一样。</p>
却是刚才父王问询自己，令自己有些担心。</p>
反而胡亥的回答，让父王满意，还得了一对玉璧！</p>
一对玉璧自然不算什么。</p>
可……意义不一样。</p>
“胡亥，咸阳宫内，数年来，一直都是车府令赵高大人教导你书法、秦律、武道吧？”</p>
“今日，你之回答很好！”</p>
“父王很满意！”</p>
“车府令是一位很好的教导之师！”</p>
秦律！</p>
秦法！</p>
那些东西，扶苏自己自然也是精通，之前父王问询自己之事，自己也都是按照秦法裁决的。</p>
重罪当诛之行！</p>
秦法之中的确有，可那些人所犯下的罪过，远远达不到那个层次，故而于父王之心，扶苏难以度量。</p>
却是胡亥，能够触及那一层，令胡亥惊讶不已。</p>
若说是胡亥自己所谋？</p>
扶苏不为相信！</p>
自己在胡亥这般大，秦律也就刚刚通诵，欲要裁决诸般，还做不到，更别说杀伐凌然。</p>
胡亥却有这个回答。</p>
想来，是车府令赵高大人的教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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