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静一点。”</p>

凉月想不到这个月前还在自己面前装得温文儒雅仙气飘飘的道长，如今变成了个草木皆兵的疯子。</p>

为了让周柳湾快点镇定下来，凉月直接照着他那张脸，给了他好响亮的一个巴掌。</p>

周柳湾呆住了，他喘了好几口气，突然鼻子一酸，这眼睛还红了。</p>

“你有点出息！”</p>

凉月有些烦了。</p>

她是真的烦。</p>

她一向讨厌胆小的男人。</p>

可她又觉得周柳湾挺可怜，他之所以会来到这儿，必然是为了锄强扶弱。</p>

可惜，他能力显然不够。</p>

凉月按下自己心里的火气，蹲下身子，拍了拍周柳湾的背，轻声与他说：“周柳湾，我以为你在北安城。”</p>

周柳湾看着凉月，眼泪盈着，他也不知自己是不是现在太脆弱了，急需要安慰，他情不自禁地拉着凉月到了怀里。</p>

“顾凉月！”</p>

这是周柳湾鲜少地一次这么明确地唤凉月的名字。</p>

“嗯，放心吧，我来救你了。”</p>

凉月将他推开，指了指身后的道观正堂。</p>

“那里面，是什么？有什么人？”</p>

没想到周柳湾却摇头。</p>

“怎么？你没进去过？”</p>

周柳湾又摇头。</p>

“我不知该怎么说。”</p>

凉月舒了口气，用最后一点点耐心，说：“那就从头说。”</p>

“好。”</p>

周柳湾脱了力似的靠在门上，然后哭丧着脸，又摇了摇头。</p>

“前几日，无极门，被灭门了。”</p>

凉月瞄了眼无易，无易冷哼一声，就差说一声：“活该”了。</p>

“然后呢？”</p>

凉月追问道。</p>

“我带着徒儿循着凶手的踪迹查到了靖海国这边，却不想落入了他们的陷阱，只有我一人还活着。”</p>

凉月挑了挑眉，问道：“他们为什么不杀了你？反而把你摆在这儿？”</p>

周柳湾摇头：“我不知道。”</p>

他受了很大的打击，身子还在微微发抖。</p>

凉月回头看了眼道观。</p>

那屋子里，能有什么东西，把这个身手不错的道士，给吓成这样？</p>

“他们……死了！”</p>

又来了！</p>

凉月觉得周柳湾实在帮不上什么忙，如果再进去发疯可怎么办。</p>

“你留在外面，我和无易进去。”</p>

“不行！”</p>

周柳湾抓住了凉月的手腕。</p>

“千万不能进去！那里，就是地狱！”</p>

地狱？</p>

凉月想到了莽原。</p>

那地方她都进进出出十几回了。</p>

怕啥！</p>

凉月挣开周柳湾的手。</p>

“放心吧，我没事儿。”</p>

谁知道周柳湾却又从地上爬了起来。</p>

“我也进去！”</p>

你进去什么！你都吓成这样了！</p>

凉月要留下他，却不想无易却说：“姐姐，让他进去吧！他那几个徒儿对他来说，就是家人，周道长一定要报仇的！”</p>

无易的话倒是叫凉月吃了一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