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妖王回来，他会把你怎么样？”</p>

青染问。</p>

青染的话，提醒了阿徯。</p>

“你想要对付风缄？”</p>

“妖王和妖主，同时存在，你不觉得很矛盾吗？”</p>

青染反问。</p>

“神界的人，不是瞎子。他们会调查清楚，这一切，到底是不是我做的。”</p>

青染却根本不被阿徯的话所威胁。</p>

“你可真笨！还需要我把话挑明了说吗？神族，是不会允许，妖族比神族更强大的！从玄鹰的死开始。”</p>

当真如阿徯当初所想，如今的天帝，妖王的亲弟弟，终于容不下，这神妖共治的时代了吗？</p>

风缄，你在哪儿？</p>

我要怎么才能告诉你，你的处境之危，未来之路极其凶险呢？</p>

对不起，我伤得太重，不能奈青染如何。</p>

不过，我不会叫她得逞的。</p>

阿徯用尖利的指甲划开了自己的脖子，最后的一点血汩汩地流出来，流淌到地上，汇成一道咒印，将阿徯围在其中。</p>

风缄，玄鹰第一次把我领到你面前的时候，你是新上任的妖王，臭脾气的你摔碎的瓷片划伤了我的额头。</p>

后来，你送了我一只七彩麝鹿，要我把他的血放了补身子。</p>

我没听你的话，我把它放了。</p>

我的成年礼上，你把苍木林送给了我，你说那里是你的母亲和你的父尊相遇的地方，那里的风都是甜的。</p>

你知我怕冷，在苍木林里，为了引了温泉水。</p>

其实我并不擅长管理苍木林的事物，我更爱自由，可是为了你，我愿意去学。</p>

风缄，我从来都不敢过多的喜欢你，因为我知道，你对我的好，我连十分之一，都还不上。</p>

我也曾奢望过，自己哪怕是最渺小的一支神族里，最不受宠的姑娘，也好啊！这样，我便可以毫不犹豫地嫁给你。</p>

可是我们凫徯一族，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祸。我在莽原那无尽的黑暗和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里挣扎的时候，从来不曾想过，你这么明亮的一颗星，会愿意照亮我心头的阴霾，甚至我还可以，拥有这片光亮。</p>

对不起，我一生，活得卑微，死得冤枉，没给你带来任何的助力。</p>

我的忍让，换不回任何神族的怜悯。</p>

如果有来生，我必定睚眦必报，绝不放过任何一个伤害我所亲所爱的罪人。</p>

我只能用我最后的力量，设下只有我们凫徯一族才知晓的世代流传的秘咒，扭转时空，让时间倒流，希望那时候的你，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p>

只是这一切的代价就是，我，将永远从这个世界被抹去，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更加没有我们的未来……</p>

对不起。</p>

阿徯的视线已经渐渐模糊，很快，秘咒就要完成了！</p>

可是青染，却提着她的戟，重重地刺穿了，阿徯的胸口。</p>

鲜血迸溅的一瞬间，阿徯身下的咒印才刚刚亮起，又立刻晦暗下去。</p>

阿徯失败了。</p>

“阿徯！”</p>

周遭再次陷入黑暗之时，凉月听到了风缄的声音。</p>

那绝望中的沙哑，凉月似乎在不久之前的梦里，曾经听到过……</p>

有什么，从眼角流了下来。</p>

凉月伸手去接，流下来的，竟然是血。</p>

她哭什么呢？</p>

不过是别人的故事……</p>

别人的吗？</p>

凉月抓住自己的肩头，撕开了袖子，看到了手臂上红得发亮的“奴”字。</p>

从前手臂上的那块模模糊糊的红印，凉月一直觉得，是胎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