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耀眼夺目的光辉如世间云烟一般，被一阵又一阵的燥热暖风给吹得七零八落，渐渐地淡了下去。</p>

黑暗趁机席卷了整座基地，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黑漆漆的一片。</p>

病房里的灯自动亮起来，顾暖把剩下的骨头汤和小米粥全都吃了个干净，随后下楼去打了盆温水，给白莉擦洗好，又把自己捯饬了一遍。</p>

两人坐在床上，顾暖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存有各种电视剧和电影以及动画片的平板ipad，选了个动画电影，相依在一块看着。</p>

看了一半，白莉便有些撑不住了，她醒过来没多久，精神气儿跟不上。</p>

顾暖也见状摁下暂停，陪同白莉一起躺下。</p>

白莉感受着身旁人的气息，嗓音有些微弱，“顾暖。”</p>

“嗯？”窸窸窣窣声响起，是顾暖翻身摩擦被子的声音。</p>

“这是我的选择，你不用感到愧疚或是自责。”</p>

此话一出，顾暖久久没有应声。</p>

白莉自顾自地说：“小时候我的爸爸在我身上进行实验的前一天，他对我说过这样一句话——一切皆是命。</p>

小时候我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现在我却有点懂了，命运的安排从来就不会让我们一帆风顺，因为我们没有异于常人的才能，也没有富可敌国的财富，所以我们的命很苦。”</p>

微冷的食指描绘着白莉的五官，她有些发痒的咯咯笑出声，笑了好一会儿才又继续说：“我自小不懂什么是亲情，可是我在遇到你之后尝到了甜头，在你身边能感受到我不曾拥有的，所以我就觉得其实把命交给你也挺好的，这样我的一生也算是被赋予了超凡的价值。”</p>

悲凉就像点燃的香，寥寥烟雾弥漫在四周。</p>

顾暖描绘着白莉的眉眼，眼眶微红，“人生价值不是靠牺牲来实现的，牺牲只能被人记住一时，但活着才能让人记一辈子。</p>

你真的是个笨丫头，就这样赔进去了自己的一生，以前还跟我夸下海口说自己很厉害，这下栽跟头了吧。”</p>

白莉扭着身子想靠过来，顾暖一把将其抱住拖进怀里，白莉靠在她的怀里，温软的声音响起：“是呀，在你身上栽了跟头，妈妈。”</p>

最后一句极为小声，像是怕被听见一样，偷偷摸摸的。</p>

白莉心中有些紧张，又有些窃喜。</p>

以后也叫不到了，就让她叫一次吧。</p>

也不知道顾暖是不是听见了，抱着白莉的手更紧了。</p>

夜间，张清安进来查看了几次，白莉的身体没有出现排异状况，又放心地走了出去。</p>

期间动作很轻，像是怕吵醒了床上的两个人，在看到地上的趴着的变异野狗时也没有什么表情，无声地默认这种现象出现。</p>

黑夜的天总是短暂，黎明很快迎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