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爷看着他走远,这才放开鼻子,使劲吸了两下,有一种面条被吸进脑子里的牵引感。看来以后得在门上挂个进门敲门的标志了。</p>
盛唐揣着那封信没有回宿舍,而是左转右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左右看看没人,才长长吐了一口气,开始拆信。</p>
宿舍里的损友们开玩笑总是没大没小,他不希望她的事情被人当成玩笑的谈资。</p>
信拆开了,里面几张纸,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让他的心也跟着沸腾起来。</p>
她说,她们已经搬离岭南村,现在在团水镇的公路口租了一个院子,开了一间小卖铺,生意还不错。</p>
她说,等到这个铺子稳定下来,她就要和赵欢到县里去,不过县里的衣服既不便宜也不好看,每次都挑得头疼,以后有机会会来省会进货。</p>
她说,盛爷爷和盛奶奶还好,就是盛爷爷的咳嗽始终不好,大概是抽烟抽的,希望他下次在信里好好劝劝他别再抽烟了。而且,他们很想你。</p>
她事无巨细,什么都说了,甚至对陈发和崔俊兰能否结成一对发出了探讨,可却没有一句关于他们两人。</p>
她就像是在对一个远方的好友叙述自己的生活,绝口不提两人之间的感情。</p>
盛唐看得又是高兴又是难过。</p>
她在信的最后说:你以前寄的信我都看过了,不管外面的世界如何复杂,它就像一个罐子口,它不会改变,只有我们适应它。我就在家里,盛唐,你要好好的。</p>
我就在家里,盛唐,你要好好的。</p>
盛唐的手颤抖了一下,把这句话反复摩挲了几遍。他明白,这已经是她最真挚的情话。</p>
来了这里以后,他没有和盛远刘盼住在一起,而是选择了住校,几乎是能不回家就不回家,往往要盛远亲自开车来逮他。</p>
他是在这里长大的孩子,虽然没有不适应这里的生活,却有一种无比的孤独感。有一段时间,他发疯一样地想她,想要回到岭南村,最终都被自己努力克制住了,可思念不会消失,它与孤独相伴。</p>
现在,她的信来了,他之前所有的郁闷一扫而空。</p>
她已经迈出了自己的第一步,他也必须努力跟上她的脚步。</p>
“盛唐,看啥呢你?”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来,盛唐连忙把信小心折起来,刚要放进衣袋里,就被人抽走了。</p>
鬼头,他们宿舍最油嘴滑舌最八卦的人。</p>
鬼头抽走了信,笑的有点油腻且猥琐:“哎?让我看看是谁的信,还藏这儿看呢?怕被我们发现啊?不会是姑娘吧?老大,没想到你平时和闷葫芦一样,还有红颜知己呢。”</p>
“给我!”盛唐的两道剑眉蹙的紧紧的,冷眼盯着他。</p>
鬼头不知死活,还在叫嚣:“这么紧张干啥?被我说中了?”</p>
砰地一声,盛唐把他一脚撂倒,把信夺了回来。</p>
“你来真的啊……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