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过一旁的妞，认真地叮嘱：“妞，去了姥爷那要乖乖听话，勤快点，给姥爷端茶倒水收拾家，不能懒，知道不？妈不好，不能孝敬他老人家，你替妈敬敬孝道……”她的声音止不住地哽咽。</p>

妞半懂不懂地点点头，虽然没全明白，但是妈妈说要给姥爷干活听话，她懂了。</p>

白莲花又抹了一把泪，起身去给妞收拾东西。</p>

孩子的东西不多，压根也没买过多少，加起来都凑不够一个包袱皮。白莲花收拾着收拾着，绝望地崩溃大哭了起来。</p>

作为一个母亲，什么都给不了孩子，还要把孩子送走，她实在是失败至极。</p>

再想想已经白发苍苍的老父亲，身为女儿不能敬孝道，还要把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送过去添麻烦，做人失败到这个程度，也的确令人绝望。</p>

赵悦有点担心她的精神状态，但也实在无能为力。帮助这个孩子，已经是她能尽到最大的善良。</p>

白莲花哭够了，把收拾好的小包袱递给赵悦。</p>

赵悦要拉上妞走，白莲花忽然叫道：“等等……等等……”</p>

赵悦回头看她，她赶前一步把屋门关上，还上了插栓，和做贼一样鬼鬼祟祟的。</p>

就在赵悦莫名其妙的时候，她一把撩起套得层层叠叠的衣服，翻到最里边那一层，有一层薄薄的卷边，她摸索着找到这层卷边的开口，开始把手指伸进去费力地掏。</p>

一分，两分，三分……</p>

她把那些卷成一个个小管的分票掏出来抓在手心里，直到把整个衣服的一圈卷边都掏空，她才把那少的可怜的几张的分票塞进赵悦手里。</p>

急促地催促赵悦装起来：“快装起来，别让人看见！这都是我一点一点悄悄从赵丰年那偷的。你给我家妞买点吃的，她就好吃，日子这么苦，吃点甜的。”</p>

她这个样子，一下让赵悦想到了曾经的崔俊兰。</p>

看来不管善良与否，作为母亲，都是一样的。</p>

她点点头，对她保证：“你放心，我会安顿好妞，你千万好好的，妞不光得有个家，还有个妈妈。”</p>

这一次，是她的真心话。</p>

白莲花用力地点点头，打开门推着她们往出走：“走吧走吧，跟着姥爷享福去。”</p>

赵悦拉着妞的手走出老远，回头再看，她还站在那里招手。</p>

“妞，以后不要听别人怎么说你妈，都要好好孝顺她。”赵悦说。</p>

妞乖巧地点点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