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视线扫过沉默不语的其他几人:“裴婉儿的舅舅,裴婉儿的父亲,裴婉儿的哥哥……啊,这一桌子,竟然都是裴婉儿的亲人呢。”
女生似笑非笑地一句话,让裴清无声地冷下脸。
裴萧则低着头,没有吱声。
“你们是裴婉儿的亲人,我问你们,裴婉儿被卖到西岭实验室的时候,你们在哪里?裴婉儿被于家人算计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江染讥诮道,“人都死了大半年了,现在在桌子上哭两声,怎么,想向我展示你们爱她爱得有多深沉吗?呵,假不假?”
不等施家人回话,江染摸着自己腕子上的手表,睨着施玉娇:“这位女士,你知不知道,上一个像你这样哭哭啼啼污蔑我男朋友的人,现在如何了?”
顿了顿,她轻笑,一字一句:“那个人啊,坟头草都已经三米高了呢!”
被女生一连串的质问逼得脸颊发白,施玉娇打了一个泪嗝,一时间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不管女生话说的多么难听,她说的是事实。
裴婉儿还活着的时候,他们没有任何人给过她作为亲人应有的关怀。
“裴婉儿死了,我对此表示遗憾。”
裴婉儿虽是于家人害死,但其中推波助澜的是沈扬,是她的兄长。
“但是,如果你们要以那个女人做借口来指责司叙……”她活动着手指,“下一个杯子可就不是摔在地上那么简单了。”
这整个计划里,只有司叙是无辜的——他唯一的过错,大概就是没有接受那个女人的告白。
可是这些人,这些所谓的裴婉儿的亲人,却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他身上,好像他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错事——他们连莫须有的指责,都说的那么理直气壮!
江染一席话说完,霍聆音差点忍不住鼓掌。
哎哟喂,这丫头护犊子的时候还挺帅的啊,竟然连着裴清一起骂了,厉害厉害。
另一边,司叙单手支着下巴,歪头看着江染,桃花眼里盛满了柔软的笑意。
除了施玉娇的抽泣声,整个餐厅里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气氛一度十分诡异。
“江小姐。”作为裴家家主,裴清最先开口,“玉娇她是念女心切才会胡言乱语,若是冒犯了你,我待她向你陪个不是。”
“她没有冒犯我。”江染冷声,“她冒犯了我男友。”
言下之意,施玉娇该向司叙道歉,而不是她。
裴清含笑:“司教授,请你不要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司叙还在看着江染,闻言嗯了一声,算是给出了回应。
桌子下,他勾住江染的手指,轻轻晃了晃。
江染侧头看他,望进他笑意潋滟的桃花眼,她抿了抿唇,心里的火噗呲两声,灭了。
吃饭是没什么胃口了,她直接扯着司叙起身:“施先生是裴帅您的贵客,既然在施先生眼里,我们是杀人凶手,是施家的仇人,那我们也没理由继续呆在这里——裴帅,多谢您的招待,我和司叙先行告辞。”
她牵着司叙要走,一直沉默的裴萧忽然出声:“父亲,我已经答应和司叙合作。”
江染脚步一顿。
裴清拧眉:“合作?”
“西岭沈家,南郡洛家,北辰霍家,还有我……在北辰基地时,我们已经达成四方同盟,希望能集我们之力,尽快结束这场灾难。”裴萧没看任何人,“当然,这只是我一个人的盟约,并不表示东朝基地需要配合我的……”
“哈?”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裴清失笑,“裴萧,你这是在轻看你老子我吗?既是为了结束这场灾难而结盟,你觉得我会拒绝或是反对?”
骂完裴萧,他起身走向司叙,语气客气:“司教授,那个小兔崽子没跟我提过结盟的事,若是你不嫌弃,我们可以到书房详细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