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子里那股倔强,都能气死人。
姜瞬言怒极反笑:"我还以为你嫁人了,这性子能改改,看来当妻子当妈,都没用,傅时礼是怎么教你的?"
本来姜瓷就也气,好死不活要提傅时礼,就更气。
她习惯把话憋在心底,却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又能不费吹灰之力拿出来,直接讽刺别人的要害:"你怪傅时礼没把我教好么?也是,毕竟我看上一个男人,直接直白示爱就是了,也做不出像姜江沅那种把自己灌醉,闹着不住酒店,要跟男人回家睡的事。你教的好,是厉害的。"
"……"
这事,就跟狠狠打了姜瞬言一耳光似的。
姜瓷说的话,快把人气死:"姜江沅都跟你学的,都快出师了啊……姜少,以后看着点你心肝宝贝妹妹,这次是我脾气好,要是换做别家的正室,她姜江沅这层皮都要被扒没了。"
姜瞬言脸上无光,大手抄到裤袋里,略尴尬低咳:"姜江沅没看上傅时礼,你别瞎说。"
即便当初看上了,后来得知傅时礼有太太和儿子,也早就歇了心思。
姜瓷懒得管,转身上车。
在姜瞬言没出手拦之前,就先警告一句:"你要想进警察局蹲第二次,我会成全你。"
"……"
车子稳稳的开出停车场,一路上,姜瓷握紧方向盘,从后视镜上看姜瞬言没追上来后,她拐角后,将车停在了一处路旁,微微低头,额头抵着微凉的手背,漆黑的发丝四散掩饰去了脸颊。
一滴泪,滑落下来来。
此刻,姜瓷眼睛都不能用微红来形容了,酸涩难忍不已。
谁不曾想过有家和亲人。
她年少不懂事,还对姜家有着美好憧憬的时候,也有过很长一段时间想得到爸爸家的接纳。
那时,私生女这三个字。
姜瓷是不懂的。
她只知道自己是父母亲最爱的孩子,当有一天,从姜家口中得知私生女这三个字时,才慢慢地意识到这是说她?
因为是外面生的孩子,姜家更偏向烈士的下一代姜江沅多些。
加上她姜瓷长年又不在姜家住,而姜江沅就不同了。
这个女人是天天养在姜家和那些兄弟培养起了深厚感情的,又是唯一的女孩,娇惯得几乎是快无法无天。
就像姜瞬言经常说的,因为看姜江沅从小没有心眼又蠢。
所以从小就带在身边,多对她多多关照了几分,以免被人欺负了。
姜瓷听到这句话就好笑。
是啊,所以姜江沅不被人欺负,就爱欺负人了。
都是被惯出来的资本罢了。
她心里很不是滋味,闭了闭眼,泪水打湿了睫毛。
"妈妈?"坐在后座的小家伙,看妈妈突然静静的趴在方向盘上,肉乎乎的脸蛋隐约有些担忧了。
叫她,带着哭腔声:"妈妈,你哭,哭了吗。"
姜瓷这才意识到车内有孩子在,她及时擦干自己眼角的泪意,即便还隐隐泛红,转过头,先解开安全带倾身到后面,紧张的去安抚小家伙的情绪:"妈妈没事。"
嗣宝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她看,感觉妈妈眼睛红红的像兔子一样,这骗不了他,小嘴瘪了起来,很委屈巴巴,也要哭了。
姜瓷牵强的挤出笑容对眼泪在打滚的孩子说:"妈妈已经没哭了。"
可是,嗣宝却哭了起来。
他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泪珠子,脸蛋儿都哭花了。
"妈妈……我陪你着伤心,这样你的伤心就只有一半力气来让你难过了。"
嗣宝抽泣着说。
姜瓷的眼泪又突然染湿了眼睫毛,她看着儿子,喉咙哽咽的说不上话。
四年前,她怀孕初期又很不适应结婚的生活,在生病时还后悔过留下这个孩子,直到养了嗣宝四年,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值了,比什么都值。
姜瓷看着孩子水漉漉的大眼睛,温柔说话:"妈妈已经不伤心了,小宝贝也不要哭了,好吗?"
"真的吗?"嗣宝还一抽一抽的。
姜瓷伸出白皙的手指,替他将小脸蛋的泪痕擦干净:"真的,答应妈妈不哭了?"
嗣宝这次慢慢把眼泪收住,也伸出胖胖的手摸她的脸颊:"不哭,不哭啊。"
姜瓷微微的笑,点点头:"好啊。"
车子还停留在路旁,等母子俩的情绪都稳下了,姜瓷拧开随身携带的水瓶,给孩子喂了水,刻意叮嘱他:"回家不许告诉你爸爸,妈妈哭的事情。"
嗣宝虽然不太懂,不过从小就很听妈妈的话。
他小口喝了一口白开水,乖巧点点脑袋。
姜瓷红唇微笑,伸手摸摸小家伙柔软的黑发。
原本一个小时回去的路程,迟了二十分钟。
到了家后。
嗣宝被抱下车,就撒腿迈着小步伐朝别墅门口冲,一路不带停的,跑到客厅,扯着小嗓门喊:"我爸爸在哪里?"
他童音的脆脆,很响亮。
保姆从厨房出来看到小家伙,都笑着打招呼:"你跟妈妈回来啦。"
嗣宝点着脑袋,脸蛋肉乎乎的很可爱:"阿姨,我爸爸呢?"
他刚问完,楼梯处,傅时礼穿着浅色家居服缓缓出现,在明晃晃的灯光下,身材被衬的完美修长,俊美的脸庞上还戴着副金丝眼镜,显然是在书房听见楼下的动静了。
"爸爸!"
别墅就傅时礼一个男人,这下嗣宝不脸盲了。
傅时礼迈步走下来,视线在孩子身上落下,又看向换好鞋,跟着走进来的姜瓷。
他算着时间,薄唇溢出的低沉语气多了几分轻松跟玩味:"比我预算的路程,迟了二十分钟,路上堵车了?"
姜瓷没开口解释为什么迟了,很轻飘飘的一笔带过。
因为嗣宝已经抢走了傅时礼的视线。
"爸爸。"小家伙就快跳起来叫人了。
傅时礼抵着眸,看向扑到他面前,用两只小手臂紧紧抱着他裤子的儿子。
那眼馋的不行的模样,很像一直小哈巴狗。
小家伙冲他挤眼睛:"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