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晚上九点多他就犯了，跑了几趟厕所之后，顾南风的脸色明显孱弱了许多。

宋知意翻箱倒柜地找药，找了很久，才发现那些药全都已经过去了。

“我给你李乐打个电话，去医院吧。”

听到她这话，他皱了一下眉，明显不想去。

宋知意拿着手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如果不去医院的话，我就去睡觉了。”

“我去医院，你多穿点衣服。”

宋知意一边给李乐打电话一边拿外套，李乐接到电话很快就过来了。

顾南风已经排空了，人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再也没有之前的神气了。

大晚上的，宋知意陪着他进了医院。

医生开了点滴，病房里面人不多，宋知意坐在一旁看着他：“你如果难受我就让李乐进来。”

她那点力气扶不住他，要是晕倒在厕所里面两个人都要完。

他摇了摇头，伸手一把捉住她的手。

宋知意想把自己的手抽开来，可是他却哀求地看着她：“这样我心安一点。”

她怕他把那针头弄出来了，只好任由他去了。

宋知意低头看着他扎针的手背，想起当年他第一次犯肠胃炎的时候，自己急得都快哭了，可他就是不愿意去医院，她只能一边哭一边哄他，哄了十多分钟，他才答应去医院的。

那天晚上真的是兵荒马乱，宋知意看着他从洗手间出来晕倒在地上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走过去手脚都打颤。

幸好他也只是脱水站不稳，不是休克晕倒的。

可尽管这样了，他还是不愿意去医院。

她平时都是听他的，他一冷脸，她就不说话了。

时隔多年，宋知意没想到，顾南风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你想什么？”

听到他的话，宋知意看了他一眼：“想到你第一次犯肠胃炎的时候。”

她没有追忆往事让自己难受的想法，说完之后就不再说话了。

顾南风也想起了那一天晚上，他活了二十五年了，从来都没有那么丢人过。

他直接就在她的跟前晕倒，她过来扶他的时候，手脚都是冰冷的。

顾南风知道自己吓着她了，可他不想去医院，不就是肠胃炎，养一养就行了。

可她一直哭一直哭，好像眼泪不要钱一样，哭的他心烦气躁的。

平时他瞪一眼就不敢说话的人，那天一直抱着他说：“顾南风，我们去医院吧，去医院好不好？我好害怕，我怕你出事，我们去医院吧——”

他没什么力气了，不然一定把她扔床上教训一顿的。

最后他被她哭到没脾气了，让她给李乐打了个电话。

想起往事，顾南风有些怔忪，偏过头，发现宋知意在看手机。

他低头看着她，其实他每年都犯一次肠胃炎，那年他刚离开北市的时候，他甚至以为自己要活不下去了，迷迷糊糊间还以为宋知意来接自己了。

后来他被人送到了医院，没死成。

“知知。”

他开口叫了她一声，宋知意抬头看着他，眉眼清冷：“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叫我知知吗？”

他以前开口闭口就是宋知意，她告诉过他他的小名叫知知，可是他说不好听。

“是吗，我有吗？不记得了。”

他耍无赖，宋知意将手机收了回去，“你睡觉吧。”

“我想多看看你。”

“随你。”

她不再说话了，病房其他人也安静，顾南风就这么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