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在心底里是会发芽的，谁能知道孟亓颙对孟家的恨意就长成了参天大树，这可是足足隐藏了几十年啊。

孟亓颙缓缓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他这个身材已经缩水了许多的老人，居然在回过头来的那一瞬间，身上竟然散发出了一股威严，叶圣凌也确确实实的能够感受到孟亓颙身上的气势。

这当然不是修炼的气息，而是实实在在的从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这就是一个大权在握的上位者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我执掌孟家之后，几乎来了个大清洗，几乎是将原先的所有人都清除了个干净，所以这些故事再也不会有人知道，小叶，在这几十年以来，你应该算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吗。”

孟亓颙看着叶圣凌笑了起来说道。

“我确实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从我出生于孟家开始，我就对孟家的一切生出了敌意，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我也怀疑所有人都想置我于死地，我本以为有了自己的孩子，有了自己的亲信之后会有好转，但结果呢。”

孟亓颙又继续说道。

“孟星河自立门户，我的女儿居然也情愿离开我身边，到今天为止，你也能够知道的，宇文白、燕玄武这些人，居然也全部都有了其他想法，你觉得难道我不应该弄死这些人吗？我们可是站在对立面的。”

“照你这么说，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叶圣凌也摇了摇头说道。

“我不否认他们也有自己的立场，立场不同，自然不能区别好坏，唯一有的只有成功和失败，宇文白要是能成功，那我就输了洪门和孟家的一切，只不过他终究还是太嫩了，而且居然还有你这么逆天的存在。墨青和朱别晏比起他们来说确实要更加忠诚，但哪有永远的忠诚，如果哪天我不在了，那孟家应该拿这些人怎么办。”

孟亓颙叹了一口气说道。

“倘若是孟家的那些人还在，这些人都身居高位，或许还能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但现在只剩下了孟茜和孟檬，你说他们会不眼红洪门的利益？谁敢百分百确定，或许你觉得我太过于绝情，毕竟这还只是无中生有的事，可要是哪一天坐到了我这个位置，才明白我这么说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叶圣凌听完之后也是暗暗点了点头，但却依旧没有说话，孟亓颙的这番说辞虽然说确实显得有些偏激，但或许也只有像处于他这样的地位，以及经历过他这样的事情才能有这样的感触。

屠万人者为王，这个道理亘古不变，任何一个身处高层的人，也都是踏着无数人的身躯前行，最终才能稳坐上那个位置。倘若孟亓颙是个软弱仁慈的人，他也不可能能坐上洪门龙头这个位置，更不可能能稳坐五十年之久。

每个人的立场不同，则好坏不同。但唯一能够明确的则是成功与失败，因为带来的结局则大不一样。

叶圣凌此时顺着孟亓颙的眼神望向窗外，发现他所看着的那个香江港口愈加忙碌了起来，不得不否认的是孟家在香江的影响力，也不得不否认孟亓颙在香江的地位，或许这就是造成了他对地位如此执着的原因吧。

叶圣凌能够理解他的感受，但对于这样的想法却不能认同，生而为人，在这一世间不应该沦为某一种机器，像是孟亓颙这样对于地位着迷一般的追求，俨然已经像是某种机器一般。

因为他已经放弃掉了自己作为人的许许多多的其他感觉，他放弃了感情，放弃了仁慈。为了达到自己所谓的地位，居然可以不顾一切，那这与本质上的人还有什么相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