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造的船型,可不止‘长货甲壹型’!”
听着听着,韦氏还是有疑问:“那,为何船场不扩大规模呢?譬如把这大船坞增加到十座,再增加人手,不就可以提前完成订单了?”
宇文维城笑道:“道理是这个道理,但问题是航运对船只的需求量是有上限的,当船只满足需求后,就不会再有大订单了,这时候,船场多出来的许多船坞、设备、工人,该如何处置?”
“还有,能操作火轮船的船员还是不足,技术学校培养出来的学生,如今第一批还在实习期,如果造出来的火轮船太多,却没那么多人开,那时候岂不尴尬?”
“船隔一段时间就要维护,这么大的船,需要进入干船坞才方便检查、修补,眼下这五座干船坞数量刚合适,待到过几年没那么订单,船坞由造改修,一样不会空下来”
“船这东西就像马儿一般,要细心照料,成日泡在水里,船板很容易烂,所以要时不时刷桐油,然后补一下缝隙,这都是很麻烦的事情,小船可以直接拖上岸,翻过来晒太阳,而大船就只能进船坞”
宇文维城一口气说了许多,韦氏听得频频点头,看向夫君的目光都变得崇敬起来,心中叹道:夫君懂得真多呀,不愧为皇太子!
轮船招商总局,成立数年来发展得很快,不过对于身处长安的她来说,长江航运究竟变成什么样子,光看报纸没有什么感触。
她知道的是河东的汾水航运很繁忙,每天都有大量火轮船往返于晋阳、渭口间,并州出产的煤炭在渭口港区中转,源源不断输入长安。
正是因为有了大量煤炭的供应,如今的长安城,像样点的酒肆、食肆还有各种娱乐场所,冬天有暖气,夏天有“风扇”。
与此同时,往来晋阳和长安也方便许多,商贾们乘坐火轮船在两地奔波做买卖,据说获利颇丰。
而同样赚钱的买卖就是开矿采煤,只要有一口能正常出煤的矿井,那就代表着家里有了口喷钱的泉眼,所以如今长安城里,外命妇们闲聊时最常见的话题,就是晋阳那边如何如何。
现在,韦氏身处大江边上,看着这规模庞大的造船场,看着江上穿梭的船只,只觉长江航运比汾水航运要更加繁忙。
造船场所在的鄂州武昌城,以及对岸江北的黄州西阳城,两座城池繁华异常,直让人以为身处长安城中。
长江航运,规模要比汾水航运大许多,从广陵溯江而上,大型港口及造船场就有五六个,但武昌的造船场如今有最多的大型干船坞。
她韦氏看了看造船场,忽然有个疑问,见着宇文维城兴致勃勃的样子,问道:“那妾似乎记得呃”
“没事,尽管提问。”宇文维城笑眯眯的,他当年可是被父亲考了许久,所以如今有机会显摆一下自己的知识,也是不错的。
韦氏见状问道:“那,为何这一路过来,长江沿岸的火轮船造船场,除了武昌这里,其他全都在长江北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