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阿鹭一直很认真的,今日只是例外,例外”
宇文温呼哧呼哧喘着气,手上拿着作业簿,身子微微发抖,看着低头不敢吭声的宇文维宁,又看看挡在面前、紧张万分的萧九娘,他嘴角抽搐,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没有发作,干咳数声,把作业簿放到儿子面前:‘重新写。”
宇文维宁“嗯”了一声,赶紧奋笔疾书,宇文温揉着太阳穴,坐回榻上,萧九娘见状赶紧坐在夫君和儿子中间,免得发生“意外”。
宇文维宁是宇文温的庶次子,为萧九娘所出,长得像娘,小小年纪便长得“貌甚美”,可想而知日后将会是个“风靡万千少女”的翩翩佳郎君。
宇文温对自己的子女都很关心,无论嫡庶,他只要有时间,就要和儿女们相处,让儿女们感受到阿耶的关怀,不然一个个宛若成长在单亲家庭、缺乏父爱,对于心理发育不好。
如今嫡庶长子不在,其他几个儿女年纪还小,宇文温的关注点就在庶次子宇文维宁身上。
宇文温刚从官署回府,就兴致匆匆来看儿子做功课,本来见着儿子用功他很高兴,结果看了功课之后差点被气得爆血管。
小兔崽子你写的是什么?你上课听课了?你是存心要气死亲爹么?
老子花钱请私教给你一对一授课,不是让你小子放羊的!
宇文温差点想发飙,不过还是忍住了,棍棒教育副作用太大,他本来陪伴儿子们的时间就少,若老是一言不合就打屁股,无益于建立正常的父子关系。
想着想着,宇文温注意到萧九娘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先是一愣,又看看座钟,发现时候不早了。
明日不上课,现在到了睡觉的时间,功课可以留到明日写,萧九娘是在为儿子求情。
又看看不敢吭声、埋头做功课的儿子,宇文温说道:“阿鹭,时候不早了,先歇息吧,”
“是,阿耶。”
如蒙大赦的宇文维宁应了一声,收拾好书案,把笔墨纸砚放好,向父母告退,刚出门就一溜烟跑了。
宇文温见状叹了口气,接过萧九娘递来的茶,直接一口喝光,握着萧九娘的手,他认真说道:“为夫时常在外,阿鹭的功课,你得多盯着。”
“嗯。”萧九娘说完,开始为宇文温按肩膀,语气温柔:“二郎莫要生气了,”
“哎,不气哪里行,虽说阿鹭日后不需要靠着读书做官,但腹中若没有墨水,总归不好”
宇文温和萧九娘说着儿女的教育问题,他是真心希望儿子成才,或者说能正常成长,不要“长歪了”。
做父亲的辛辛苦苦拼搏几十年,好不容易打下偌大的基业,结果疏于教导儿子,以至于儿子“长歪”,成了败家子。
败家子子继父业,三两下就把老子打下的基业败光了,这种事情,十几年前刚发生过,宇文温可不想重蹈宇文邕、宇文赟父子的覆辙。
萧九娘见着宇文温在纠结,赶紧转移话题:“二郎,突厥退兵了,关中平靖,姊姊就要回来了吧?”
“是啊,赶在年底前回来,除夕时,可就一家团圆了。”宇文温说到这里,心情好起来。
突厥退兵,他侄子宇文理终于刷得了一个大功劳,想来宇文明此时要高兴得合不拢嘴。
可怜天下父母心,哪个做父亲的不希望自己儿子成才?
宇文温也有儿子,也想给儿子刷功劳,不过来日方长,他不急。
突厥退兵了,关中转危为安,而尉迟炽繁想通了,要带着儿子回广陵,宇文温很高兴,不过这不代表他会对长安城里的暗流涌动视若无睹。
突厥的都蓝可汗,以迎回可贺敦为理由南下,虽然如今都蓝可汗打道回府,但始作俑者,可还没有现出原形。
尉迟炽繁滞留长安,到底是不是有隔壁老王在使坏,宇文温可不会忘记派人追查。
谁敢搞小动作,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宇文温如是想,忽然一阵暖风吹过耳垂,让他一个激灵断了思绪,转头一看,却是萧九娘正往他耳边吹气。
看着面颊泛红的佳人,宇文温哼了一声,目露凶光:“居然敢搞小动作,看为夫如何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