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民变”
尉迟惇喃喃自语,脸色愈难看,刚要说些什么,却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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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帐内烛光明亮,躺在榻上的尉迟惇悠悠醒来,守在一旁的崔子枢见状赶紧上前:“丞相?是否需要军医过来?”
“水”
“快,把水端来!”
侍从将一直温着的水端来,崔子枢扶着尉迟惇坐起,然后端着玉碗让对方将碗中温水喝完,他见尉迟惇气色仿佛恢复了些,便想开口说话,但对方先话了。
“青州那个妖僧,到底怎么回事?”
“启禀丞相,百年来,以弥勒下生为招幌,妖言惑众、纠集无知信徒叛乱的人不计其数,这沙门刘元,不过是又一个利欲熏心之辈罢了。”
说到这里,崔子枢笑了笑:“甚至他所谓的‘刘’姓,怕也是冒认的,无非是为了印证那‘卯金刀’的金刀之谶,让愚民以为自己天命在手。”
“天命,跳梁小丑!寡人,之前就已经派人到青齐之地,处理这类妖僧,怎么咳咳咳”
“丞相,青齐之地,一直崇信弥勒下生之说,妖僧混在普通僧人之中,一时间鱼目混珠、真假难辨,然则此次妖僧谋逆,亦不可能成事,当年齐国时也生过类似事件,不过数月便被平息。”
“可现在正是紧要关头,这天杀的妖僧!”
不由得尉迟惇不恼怒,去年青州总管府就有地方官上奏,说有人借着组织邑义造像的名义,聚集无知信徒,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这种危急官府统治根基的事情,尉迟惇当然不会掉以轻心,派人到青州,命令青州总管府署在境内大肆搜捕了一番,杀了不少妖言惑众的妖僧及其信徒。
原以为就此消停,结果到了关键时刻,这颗毒瘤又冒出来坏事。
人倒霉,喝水都会塞牙,青州妖僧以弥勒下生为由妖言惑众掀起叛乱,若在往日不过是疥癣之疾,而在如今这关键时刻,却成了肘腋之患,威胁到徐州州治彭城的安危。
淮北地区,从西到东,大体上就是豫州总管府、亳州总管府以及徐州总管府所管辖的地区,而要守淮北,豫州州治悬瓠、亳州州治小黄以及徐州州治彭城这三个城池是必须守住的。
在这其中,彭城更加重要。
南军北伐,必须先拿下彭城,然后进攻青州,只有拿下淮北彭城以及青齐之地,才能打通泗水水系,借以用舟船输送粮草辎重直抵黄河,以此作为北伐军的粮道。
占据了青齐之地,北军便可沿着黄河向西横扫,席卷河南之地,当年晋末刘裕北伐,就是这样的路数,而当南朝丢了彭城,就再也无法有效威胁河南各地。
所以彭城很重要,甚至比悬瓠还重要,而现在,本来可以增援彭城的青州军,却被妖僧掀起的叛乱弄得焦头烂额,没了外援的徐州军,面对陈军极有可能动的攻势,也会捉襟见肘。
想到这里,尉迟惇觉得本来就痛的头愈疼痛起来,闭着眼睛缓了缓精神,他睁开眼问道:“说吧,你们原本打算将大军撤到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