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舍得投入,可以修建宽度超过三丈的栈道,可容车马并行,在栈道路面距山脚较近的情况下,梁下斜撑改用直柱支承。
这种措施对结构有利,但若爆发山洪,支柱极易被摧毁。
栈道建好之后,只要用心维护,其使用寿命不短,秦人在蜀地修建的栈道,即便到了东汉末年三国时亦有使用。
如自关中通往汉中之子午道,以及其西之褒斜道,通大散关之故道,以及自围谷往傥光之骆谷道,均为商旅往来及军事运输的必经之途
当然这些栈道必然经过不断地维护,其木料已经换过许多遍,虽然通行能力比不了平地上的平坦道路,却能够克服地形险阻,在河谷等地方形成一条交通线。
宇文温需要这样一条交通线,来克服浈阳峡的北上交通问题,所以浈阳峡栈道迟早要修,无非是何时完工罢了。
以这个时代的技术水平,要在悬崖峭壁上修一条长数十里的栈道,不可能在短期内完成,所以此事本该由权广州总管及刺史的杨济头痛,但因为涉及到资金问题,需要宇文温来做决定。
栈道的长度基本就是浈阳峡的长度,但宽度却可大可小,可以是仅供一人背着包裹缓缓而行的羊肠小道,也可以是让人挑着货物从容走过的小道,更可以是让骡马拉着车走的宽阔栈道,无非是看修建时投入的资金有多少。
宇文温的要求,是浈阳峡栈道能通普通二轮马车(单向),看起来很合理的要求,可吏员们实地勘察了数月,根据地形和建设难度估算了一下人力物力成本,得出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这种尺寸栈道的造价,每一里成本折合成铜钱超过一万贯,再考虑征发百姓服劳役至少得提供伙食,数十里的浈阳峡栈道要修完,差不多要花一百万贯。
这么贵的栈道,之所以耗资不菲,是因为要赶时间,如果慢慢修上十来年,倒是可以省很多钱。
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专业的大规模建筑队伍,官府若要搞大工程,就得征发普通百姓服劳役,这是徭役的一种,官府不需要付工钱,但若有良心得包吃包住。
还不能影响到农时,否则当年庄稼必定歉收,直接导致交不上赋税,所以官府只能趁着农闲征发百姓搞工程,加上往返路上消耗的时间,一年里实际上没多少时间可以施工。
若是官府够狠,不恤民力强征百姓从年头忙到年尾,倒是可以赶工期,但这样做的后果很严重,会导致许多百姓家破人亡,进而影响到政权的稳定。
宇文温不想留下千古骂名,又想在短时间内把这栈道修好,还要兼顾名声,所以只能多花钱粮,若真要开工建设浈阳峡栈道并在大概一两年内完成,必然要给被征发且超期服劳役的百姓发工钱、减免赋税。
开支增加,赋税收入减少,所以七算八算下来,就有了差不多折价一百万贯的费用,刚现雏形的广州总管府无法承担这种巨额开支,所以只能宇文温来做决定。
换句话说,得宇文温来想办法筹措钱粮,完成自己规划的这条浈阳峡栈道。
但此时此刻,宇文温纠结的不是弄不弄得到一百万贯,而是在权衡利弊,因为如果他能弄来这笔钱,拿去练兵养马可划算多了,同样是一两年时间,至少又能练出数千人的强兵来。
这只是问题之一,另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是这折价一百万贯的栈道,涉及到一种新的建筑材料,这玩意到底用不用,必须宇文温来决定。
他拿出一枚铜板,犹豫着是不是要抛个几次看天意如何。
正面,修栈道;反面,不修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