俚僚兵们即将崩溃,眼见着军心大乱,中军处一些俚帅、洞主想要借故离开,冼夫人手持御赐节仗,命令部曲持刀督战:“老身所在之处,有敢逾越者,以临阵脱逃论处!”
年逾花甲的冼夫人,喊起话来中气十足,让众人的小心思不敢付诸实际行动。
她手中所持节仗为陈国天子所赐,虽然只是“持使节”的荣誉,并无“都督某州诸军事”的实权,但冼夫人手持使节伫立在土丘上最显眼的地方,让所有人见了肃然起敬。
“胜负未分,何以惧怕如此!我辈世居岭南,不能保境安民,即便苟且偷生,又有何面目见乡亲父老!”
“战象已为我军将士驱散,即便他骑兵再多,只要我军结阵死守又有何惧!”
“传令!围绕中军结阵,长矛手在外,护卫弓箭手!”
“敌军不退,老身便在此站到他退,绝不临阵脱逃!”
掷地有声的话语,让诸位俚帅、洞主重新有了勇气,俚僚兵们见着自家首领、旗帜依然在中军,也有了坚持下去的信心,许多人舍弃了逃跑的心思,拿着长矛和弓箭聚集起来。
就在他们坚定信心要继续结阵和周军骑兵对抗之际,对方本阵却鸣金催促收兵,那些骑兵闻声没有犹豫,呼啦啦向北撤退,瞬间便撤了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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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我军即将突破敌阵,何故鸣金收兵!”
周军大阵中军,长史崔达拏高声质问着宇文温,怒气值即将突破极限,他刚才用千里镜看得明白,慕容三藏的骑兵即将要突破俚僚兵的军阵,结果杨济居然命人鸣金,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崔长史稍安”
“大王!莫非是杨将军怕慕容将军抢了功劳,故而行此卑劣手段!”
“崔长史莫要”
“大王!杨济妒贤嫉能,所作所为让人发指!下官不能坐视此害官军,定要严正”
连续被人打断说话,宇文温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见着崔达拏有拔刀的迹象,决定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忽然两眼一翻向后倒去,吓得崔达拏赶紧上前搀扶:“大王!大王怎么了!”
侍立旁边的张定发见状心中苦笑,做大惊失色状上前去搀宇文温,他琢磨着这位是在演戏,所以为了配合好,极尽夸张之能事呼喊着:“快叫军医来!”
“水水寡人无事”
宇文温‘虚弱’的睁开眼睛,‘虚弱’的开口说要喝水,崔达拏见状心急如焚,命人拿来水壶扶着宇文温喝水,方才那兴师问罪的劲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宇文温要是莫名其妙‘阵亡’了,黄州兵和虎林军他可压不住,万一到时候有人造谣说是他害死宇文温,恐怕要被人乱刀砍死。
“大王!”
指挥全军作战的杨济闻讯从前面跑回来问安,见着这位居然‘适时’昏倒为自己解围,心中苦笑不已,既然‘主角’开始飙戏,他这个‘配角’也只能配合了。
“寡人无事,杨将军,方才为何鸣金收兵?”
宇文温一边喝水一边‘明知故问’,杨济接过话头赶紧解释:“回大王,末将担心贪多嚼不烂,两股敌军定然要有取舍,所以,末将要集中兵力,先把陈国官军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