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周军真的来袭,对方人数若是不多,那他就反击将其打跑;如果对方人多势众,那就立刻投降,转身带着对方去摸乌迳陈军营寨。
他如果投敌的话,留在广州的家眷可能会有危险,但自己的命是第一位的,婆娘没了可以再娶,儿子没了可以再生,只要能够抓住机会获取利益,就值得冒险。
想到这里,王仲宣看向北面的大庾岭,他开始期盼周军主帅会派人走龙川古道过来,这样,他就有机会选择了。
刺耳的锣声响起,将王仲宣吓得一个哆嗦,他有些恼怒的循声望去,现是营寨内望楼上的哨兵在敲锣:“敌人,敌人来了!”
周军来了?!
王仲宣立刻望向村庄北面,村里民宅内跑出许多士兵,慌慌张张拿着武器向着北面东张西望,却没现有何异常。
望楼上的哨兵终于从慌乱中冷静下来:“东面,是东面!东面有骑兵来了!”
东面,骑兵?我可没有骑兵,果然是周军来了!
王仲宣想到这里望向东面,却见夕阳余晖下东面道路上尘土大作,这是大批骑兵疾驰闹出的动静,他面色一变,拔脚就往营寨跑去。
东面出现敌军骑兵,这意味着周军从赣县逆水而上,用船经桃水把骑兵运到这里,如此大费周章,不可能只为袭扰,而是倾尽全力包抄乌迳!
一个随从急中生智,问王仲宣是否需要派人立刻往乌迳报信,王仲宣想都没想直接否定,因为周军势大所以他要投降,之后就要带路去偷袭乌迳,哪里还会派人报信?
但现在投降不行,对方骑兵冲过来一刀就能砍死他,所以要到营寨里据守,等周兵围上来再投降,免得死在乱军之中。
想到这里,他顾不得指挥村里的部下,径直逃进营寨,寨门刚关上不久,周军骑兵便呼啸而至。
村内的陈军士兵,刚射了几箭便被对方冲到面前,要么被马槊捅死,要么被铁蹄踏过变成血肉模糊的尸体,仓促间组织起来的防线,瞬间被骑兵冲垮。
落单的步兵,根本没办法对抗动起来的骑兵,周军骑兵直接冲入九渡村,见陈兵就砍,有人侥幸躲过一骑,躲不过接踵而至的第二骑。
向营寨靠拢的陈兵,全都被周军骑兵隔在外边,任由其如同饿虎扑羊般屠杀,营寨内,王仲宣爬上营栅,心惊胆战的看着营寨外的惨状。
死的都是他的部下,是借以建功立业的本钱,所以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他要投降止损。
“快!快喊话我们投降!”
“我不会汉话啊!”
“蠢货!!”王仲宣气急败坏的骂着,他们是俚人,许多士兵都不会汉话,所以只能自己亲自喊话投降了。
心翼翼露出头,他拼命用汉话喊起来:“投降!我们投降!”
话音刚落,数骑迎面疾驰而来,王仲宣怕对方射箭,却见对方向着自己这边扔出几个东西,眼见着不会砸中自己,他便没打算躲。
那些东西上忽然冒出火光,随后砸在寨墙上如同陶罐般裂开,溅出燃烧的火油,猝不及防之下,王仲宣和随从们被溅了一身,瞬间化作火人。
“啊啊啊!”
惨叫声中,全身着火的王仲宣挣扎着,他的头着火,脸上也烧了起来疼痛难忍,没有衣物遮挡的皮肤如同被人撕裂一般剧痛无比。
意识在消逝,他抓着墙头,探手向外哭喊着:
“投降我们投”
冲火光之中,周军主力进抵九渡,行军总管慕容三藏看着废墟,示意身后一人上前:“麦壮士,夜晚走乌迳可有困难?”
麦铁杖闻言答道:“总管,绝无困难!”
“很好,传令下去,休息半个时辰,然后立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