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各自的表现和能力,这些新兵被分到各部之中,有的是长枪兵,有的是步弓手,有的则是加入战锋队做候补,再有几日他们便要搬到正兵的营房,腾出宿舍给下一拨新兵。
“张定和,你媳妇如今放心了么?”
“回大王,家里那口子是头长见识短,啰啰嗦嗦的懒得理她。”
“不管不行,沙场之上刀箭不长眼,你媳妇的担心也没错,日后要出征前,到庙里多烧烧香。”
“是,大王。”
宇文温正与新兵张定和等人闲聊,他虽然公务繁忙,但总会抽出时间来军营转转,今年的新兵也能经常见到他,所以交谈起来并无拘束。
张定和是长安人,家境普通甚至有些拮据,他想出人头地所以一心要从军,而媳妇希望过日子,总觉得丈夫从军太危险,两口自然时不时闹别扭。
“女人嘛,就是喜欢耍性子,你有空带她去城里转转,看看皮影戏什么的就好了。”
“大王,常乐坊的票价很贵的。”一众新兵抱怨着,他们当然想去看皮影戏,虽然一个月军饷也不少,但要存着给家里,所以一个两个都变得扣门起来。
“常乐坊时不时有打折优惠,你们多关注一下嘛。”
宇文温习惯性开始揽客,正话间见着麦铁杖提着个水罐走进来,浑身都是草药味,不由得起了兴趣:“麦铁杖,是谁生病了?”
“啊,大王,这是麦某熬的熟水。”
“熟水?”宇文温有些莫名其妙,一般来‘熟水’指的是烧开过的水,可麦铁杖提着的水罐里肯定不是一般的开水,不然那股草药味是怎么回事。
见着宇文温好奇,麦铁杖解释起来,他是岭表始兴人,而岭表一带也即是中原所‘烟瘴之地’,常年湿热多雨,许多外地人来到岭表容易水土不服。
当地人经常找些草药来煮水喝,主要目的就是祛湿祛火解暑,麦铁杖自幼生于斯长于斯,当然也习惯了这种饮食习惯,而用草药煮的水,就叫‘熟水’。
麦铁杖来到西阳投军,这习惯一时半会改不掉,在西阳附近找些草药,又到市场找人买些,自己时不时在军营伙房拿这些草药煮‘熟水’喝。
虎林军伙房用的是沼气灶,所以不介意士兵在允许范围内时不时开灶,麦铁杖就这么自煮自饮,未曾料却救了几个人的急。
同期入伍的新兵之中,有几个不太适应西阳的气候,尤其那位射术不错的斛斯万善,因为本就有些水土不服,加上训练强度大,有一段时间卧病在榻,汤药无效。
麦铁杖见状一琢磨,觉得类似于外地人在岭表水土不服的病情,所以把‘熟水’分给斛斯万善饮用,又有医生精心治疗,没多久斛斯万善就恢复如初。
“这么神奇?”
“大王,某等喝了麦兄弟煮的熟水,确实是渐渐觉得身体清爽,再不觉得难受。”
斛斯万善现身法,但宇文温有些不信,见着几位士兵拿碗接了熟水,他便上前让麦铁杖倒了一碗。
“大王,这熟水很苦的。”
面对麦铁杖的提醒,宇文温不以为然:“苦?有多苦?”
开什么玩笑!当年,不加糖的正宗王老吉凉茶我都喝得下!
想到这里,宇文温心中一亮:莫非这岭表熟水,就是后世广东凉茶的前身?我如今上火弄得满嘴泡,正好祛火!
不由分,他一口喝了半碗,然后喷了出来:“好苦啊!你这放了黄莲还是什么东西?”
麦铁杖有些尴尬,他已经事先提醒了,结果这位逞能不听,如今还能什么?
“麦铁杖,你煮的熟水果真能祛火祛湿?”
“大王,麦某不敢胡言乱语蒙骗大王。”
宇文温看了看碗里剩下的熟水(凉茶),犹豫片刻随后一饮而尽。
这算什么?麦老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