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北方向，有一片沙漠，沙漠的尽头，有人说，那是北海。

说来有趣，海与沙漠并联。

在沙漠上，漫天的飞沙，渐欲迷人眼。

刚留下一小串脚印，很快，就会被高高卷起飞舞在空中的黄沙所掩盖，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一眼望去，目光没有着落点。

忽然，在黄沙最远处的那条线上，出现了一个骆驼商队，商队大概有二三十人，有一些骑在骆驼上，还有一些，则是在沙漠上涉足，驼峰上，挑着一个担子，在担子的两头，挂上了被裹在袋子里的货物，没人知道那里面装着的到底是什么，不过很快，在这商队的后面，又出现了一座座楼屋，画面倾斜，其中热闹非凡，有贩夫走卒，有襁褓婴儿，有耄耋老人，有娇艳妇人……热闹欢腾。

“那是长安。”在沙漠的某一处，一个穿着黑色袈裟的小僧弥，微微一笑，双手合十说道。

很快，那些画面，便又随着风沙，烟消云散了。

“傻和尚，那分明是海市蜃楼啊！”那个声音讥讽道，“哈哈，你看到了吗？你自以为看到了人间，殊不知，你看到的只是假象，那里还是黄沙，还是沙漠，还是没有人烟，没有生命。”

小和尚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是假象，不是虚妄，更不是痴念，那是长安。”

“那不存在。”

“存在。”小和尚非常认真说道，“只是，存在于另外一个地方而已，海市蜃楼，不也是折射而来的别的地方的景象吗？既然是折射过来的，那就一定存在过。”

“据书上说，以前沙漠上，还折现出有铁马，有不需要火便能点亮的灯，还有有数十米的高楼，难道，那也是存在的景象吗？”

小和尚笑着说：“存在。”

“存在？”

“存在。”小和尚忽然想起了些什么，说道，“我见过。”

“呵。”

“信与不信，和我无关，我只是告诉你，我见过。”小和尚摇着脑袋说道。

“在哪里？”那个声音中充斥着浓浓的好奇。

“佛曰，不可说，施主你心念不正，若是真让你知道了那个地方，倒是一场祸乱了。”小和尚说道。

“放屁。”

“你没有实体，如何放屁？借助我的身体吗？”小和尚说完这句话，忽然撅起屁股，噗嗤一声，又站直了身体，“施主，舒服一些了吗？”

那个声音气坏了，骂道：“你还要不要脸？那是我放的屁吗？那明明是你自己想放屁了！”

“阿弥陀佛，施主，你不冷静啊……”

“……”那个声音被小和尚说的无言以对了。

他觉得，自己的智商也受到了侮辱。

又行走了很长时间。

烈阳高照。

空气中的景象，都在热气的升腾下扭曲着，好像这里才是一片真正的海市蜃楼。

抬起脑袋，往前方看着，依旧看不到任何重点。

目光，仿佛都不知道该落到什么地方。

黄沙，黄沙，还是黄沙。

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小和尚，我知道你不会死在这个地方，但是我真的想不明白，你到底想要去什么地方啊？”那个声音中充满了好奇。

这小子，已经在这片沙漠中，行走了半个月的时间。

其实以小和尚的实力，想要走出这片沙漠，原本便是一件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情。

不是能不能，而是想不想。

其中，还有数次，小和尚原地打圈，走了不少冤枉路。

“我也不知道。”小和尚轻声说道。

“呵呵，你是不是，怕我彻底侵占你的身体，所以，想要将我带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让我折腾不了什么？”那个声音问道。

小和尚露出了一副非常惶恐的模样：“你怎么知道？”

“……”

小和尚笑着说：“不过，这也没什么意义啊，因为，只要还在灵武世界，你就依旧可以回去。”

“既然是这样，你还瞎转悠什么？”

小和尚忽然驻足。

他看着远方。

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