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薇拉应该让您觉得很有意思吧?”她说。
“她的确是很有趣。”弗兰顿说。
“我希望你不会介意把窗户打开着,”萨普顿太太轻快地说,“我丈夫和兄弟们打完猎后会直接回家,他们总是这样。他们今天去沼泽地里打鹬了,所以他们会把屋里的劣质地毯弄得一团糟,就像你们这些人一样,不是吗?”
她兴致勃勃地聊起了打猎、鸟类的稀少和冬季里打野鸡的情形。对弗兰顿来说,这一切都是可怕的。他竭尽全力,但只是部分成功地把话题转到了一个不那么可怕的话题上,他意识到女主人的注意力并不在他的身上,她的目光总是从他身边掠过,落到开着的窗子和外面的草坪上。这真是一个不幸的巧合,他本不该在这个悲惨的周年纪念日里到访这里。
“医生们要求我必须全面休息,不要精神激动,不要做任何剧烈的体育锻炼,”弗兰顿宣布着说,他带着一种普遍的错觉,完全陌生的人和偶然认识的人渴望了解疾病最细微的细节,以及患病的原因和治疗方式,在饮食问题上,他们的意见也不太一致。
“不?”萨普顿女士说,但她的话语在最后一刻换成了一个哈欠。然后,她突然变得警觉起来,但没有注意到弗兰顿说的话。
“他们终于回来了!”她喊道,“正好赶上喝茶,他们看起来好像浑身上下都是泥泞。”
弗兰顿微微颤抖,向侄女转过脸来,意味深长。
那女孩凝视着窗外,眼中充满了恐惧。
在一种无名恐惧冷酷地冲击下,弗兰顿坐在摇晃的座位上转身朝着同一个方向看去。
在深沉的暮色中,三个身影穿过草坪朝窗子这边走来。他们全都把枪夹在腋下,其中一人肩上还搭着件白雨衣。一只疲惫的棕色猎犬紧跟其后。他们悄默声息地朝房子这边走过来,然后一声嘶哑年轻的声音从暮色中高喊,“我说,伯蒂,你为什么要拘束?”
弗兰顿急忙地抓住他的手杖和帽子,大厅的门、砾石车道和前门在他头脑发热的逃离中隐约可见。一个骑自行车的人为了避免与他发生碰撞,结果撞在了篱笆上。
“我们到了,亲爱的,”拿着白色雨衣的人从窗户进来,说道,“相当泥泞,但是大部分都是干的。我们上来的时候,是谁逃走了?”
萨普顿太太说:“一个不寻常的人,他叫努特尔先生,他只会谈论他的病情,见你们来了,一句话也没说,也没打招呼,就匆匆地离开了。人们会以为他是见到鬼了。”
“我想他是见到了那只西班牙猎犬,”侄女平静地说,“他对我说他非常怕狗。有一次,他被一群野狗追到恒河岸边的一个墓地里,不得不在一个新挖的坟墓里过夜。那些野狗在他的头顶狂吠着和嘲笑着,几乎能把任何人给吓晕。
玩这种短时而浪漫的游戏总是她的特长。<!-up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