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了屋里,徐大妈把电灯拉着了,屋里一片明亮。但屋里的东西还是往年的那些东西,一张小木桌,椅子是用竹子做的,凳子是用木板做的,还有那个装粮食的大木箱上还放着那本已经发黄的语录。只是屋角边上还摆着一部大彩电,非常地引人注目。两位老人还是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蓝布衣服,只是蓝布不再是卡基布的,而是化纤布料,头上裹着厚厚的头巾,头巾边的头发已经全白了。他们两人的脸上已是满面的皱纹,牙齿掉得一颗不剩,但他们的精神很好,情绪乐观。
我说,“你这里都有电了,还有电视了,变化好大呀!”刘大伯说,“全是托你的福,你写了那篇文章,让重庆市、江津区还有中山镇的人都晓得了我们在山上的生活,搞得我们一下子出了名,还往这里修起了旅游景点,让我们的日子一下子好了起来。”我说,“我还担心这样会打破你们二老生活的平静,给你们带来麻烦和烦恼。”说着,我们把给徐大妈和刘大伯带来的水果和糕点拿出来,让他们吃。
我晓得徐大妈和刘大伯爱吃苹果,就让妻子把苹果削了让他们吃。可是,徐大妈却把苹果又用刀削成一小块一小块地吃着。这时,我才发现他们二老的牙齿都掉光了。不光牙齿都掉光了,而且人也老了许多。六年前,他们走路还蛮有精神,可是,现在他们的腰都弯了起来,但他们神情却是好多了,脸上总是洋溢着温和与满足的笑容。
说了一会话,我就对他们说,“你们二老何时下山生活,刘三现在旅游景点门前做生意,日子过得好了,让我劝你们下山跟他们一起生活。”徐大妈摇了摇头说,“不去,我们在山上生活得蛮好,一点也不比山下差。”我说,“不是生活好不好,而是你们二人老了,万一哪天有了病,都没办法去看。”徐大妈说,“你看我们的身体不是蛮好?”
这时,门前来了一些游客正围着那块“爱情故里”的木牌在看着。徐大妈就从屋里出来,朝着他们喊道,“要蜂蜜,要土鸡嘛?”我就对刘大伯说,“你们卖蜂蜜和土鸡能赚好多钱?”刘大伯说,“有时赚得多,有时就赚不到钱,赚得好一天能赚一两百元,赚得不好,一天连一分钱都赚不到。总的来说,一年赚上个七八千或是一万多还是没啥问题。”我说,“那也不错呀,只是你赚这多的钱,如何花出去?”刘大伯说,“我们赚的钱就不怎么花,也花不出去。差不多都给了儿女们。现在道路好走了,上山方便了,逢年过节孩子们和孙子们都会来看望我们。老妈子就把这些钱送给他们。因为孩子们有些日子过得好一些,有些还有些困难。她就把钱多给那些生活差一些的儿女。她总觉得我们两人在山上生活,亏了孩子们,就想多给孩子们补偿一些。”
正说着话,一些游客走过来,要刘大伯过去跟他们一起合影。刘大伯就爽快地答应了他们,出去与徐大妈一起跟游客们合影。跟一些人刚合完影,另一些人也要求跟二老合影。大伙合完影,有些人还要单独地跟二老合影。我想要是我这样地老是让人家叫去合影,早就烦了躁了,可是,刘大伯和徐大妈总是乐乐哈哈的,就像是在跟自己家人在照全家福一样。
趁他们在跟游客们合影,我要带着妻子和女儿出外看风景。这时,有些游客已经在房屋门前的空地上搭起了帐棚,准备在山顶上过夜。看着一些游客吃着喝着,坐在一起打着纸牌。妻子就对我说,“这些人也真是有意思,打牌不说呆在家里打,非要那么远地跑到这里来打。”我说,“人家都是出来游玩的,游玩的过程无非就是上车睡觉,下车尿尿,到了景点拍照。至于要看什么,游什么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
我带着妻子和女儿到崖边看远处的风景,进到山洞里看他们家住过的地方,去我跟大伯大妈下地干过活的玉米地和红薯地,去看我和大伯一起打过野核桃的地方,还看了大伯养蜂的地方。不过,大伯养的蜂已不是几箱了,而是有十多箱了。
当我们正在看着蜜蜂成群地飞在草地上和花丛中采蜜时,刘大伯过来叫我们回屋吃饭。我们跟着刘大伯回到了屋里。<!-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