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他就忍不住地拿出手机给兰兰的车间打了个电话。单位的人说她让男人打了一顿,已经好些天没来上班了。于是,杨业就开车来到了棉织厂旁那个小巷子口。停下来,他朝四周察看了一会,就进到了小巷子里。原来他每次都是把兰兰送到巷口,却从未进去过,所以,就边打听着边朝里面走着。走到巷子的尽头,他见一家平房的门前搭着一件眼熟的浅蓝色褂子,就知道这就是兰兰的家。
他敲了敲门,开门的正是兰兰。她显得很憔悴,一脸的苦色,穿着一件破旧褪色的红毛衣,头发散乱,一点也没有往日的那种清素与利落。这让他多少有些吃惊,就说,兰兰你咋成了这样子?兰兰把头一低,说他什么都知道了,还把我死命地打了一顿。说着,便把衣服掀开让开让他看。他看着兰兰身上尽是紫一片青一块的伤痕,就心痛地说,兰兰呀,你怎么活得这样可怜?兰兰悲切地说,唉,没办法,就这受罪的命嘛。说着,就趴在他的怀里啜泣起来。
这时,她听到屋外有男人嚷嚷的说话声,就赶忙把他推开,神色慌张地说,你快走吧,这恐怕是他回来了。他说他要是见到你非要把你杀了不可。杨业不想马上离开,但兰兰却边推着他,边恳求着说,你快走吧,要是让他见到咱俩在一起,会对咱俩都不好的。求你了,快走吧。杨业见兰兰这般慌张,也就不好勉强,就赶忙出了门。
他刚从兰兰的家门前走开,就见一个黑壮的汉子拎着酒瓶从巷子的转弯处走过来,看见杨业,就用打量陌生人的眼光盯着杨业问,喂,你找谁呢?听他这样一问,杨业说我找王局长。那汉子大声地笑道,你找王局长怎么就能找到了这里?要说找下岗的要饭的这里可不少。说着,就哈哈大笑地从杨业身边走过。
妻子很晚才从公司回来,见他闷着气躺在床上,就问他遇到了什么气不顺的事。他马上从床上坐起来,问妻子,你是不是把我和那女人的事告诉了她的丈夫?
妻子把他看了一会,却正色道,还用我告,那巷子里的人谁不知道你们天天开车接她送她?光我们单位就有好几个人在那个巷子看见过你们在一起。再说,我这也是为了她好。她自己管不住自己,就得让她男人把她管住。杨业恼怒地说,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她男人为这把她打得死去活来,浑身是伤。这下你该高兴了吧?
妻子看他有些激动,就说,活该!谁叫她不知自重呢?杨业狠狠地瞪了妻子一眼,说你这人就是这样,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坑害别人。说着,抱起被子到客厅里去睡觉去了。
因为心里憋着一股气,他已有两天没跟妻子说一句话。傍晚时分,妻子从公司回来,给他带回了一大盒他最爱吃的果脯。这果脯是用哈密瓜制作的,正宗的新疆货。妻子把果脯的包装打开,把一块果脯放在他的嘴边,逗着让他吃。他把头扭向一边,说,我要吃会自己动手,还能劳驾让你喂?说着,便闪开妻子,进到了客厅,给宠物鹩哥喂食。
妻子知道他在生气,就追到客厅,用胳膊搂住他的脖子不放,说你还生我的气?杨业说,对你这位总裁大人来说,我生气算个啥?说着就要挣脱妻子的胳膊。可妻子的胳膊搂得更紧了,并把嘴贴在了他的耳边亲着他说,事情都过去多少天,干嘛还那么认死理?我以后不这样还不行?杨业是个软心肠人,既然妻子已经认错了,他也觉得自己该宽容一些。于是,就说,慧敏,有句话我一直想问却都没好问。妻子说,啥话,你只管说。杨业就鼓了鼓勇气,说慧敏呀,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家中的角色?妻子一听笑了,就很温柔地吻了他一下,说我当然是你的妻子了,我的小鸽子。<!-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