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台下,云卷云舒,千年万年,似乎永不知疲倦。
身披华袍的白发神君,嘴角含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浅淡笑意,望着脚下无边无际的翻滚云海,全然不顾已径自从屏风后而出,既惊且怒的好友。 “阿殊,你见过人间的大雪吗?”扶鸾眼中起了一层渺淡的雾色,弯了唇,轻轻道:“我想去看看。” “——你!”潇殊捏紧了手中的卷册,眸中惊疑不定,终是压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神色无奈,低声说:“你们这都又是何苦……” 扶鸾似是摇了摇头,敛眸垂目,笑着:“你一个没有心窍的书灵,就算看遍书上的风花雪月事,情之为何物,大抵也是不会懂的。” 似是不屑,潇殊倨傲道:“呵,三界有什么是我不知?有什么是我不懂的?不过情爱罢了……” 扶鸾伸出修长手指,白莹更甚棋盘上的白玉棋子。他轻轻拨弄着指下的圆润棋子,黑白便泾渭分明,也并不再与潇殊争辩什么。 望着他清雅端静的背影,潇殊好似回想起过去千百年前的某夜,九重天上的摘星阁楼里。月光破窗而入,照我伶仃。 墨发如青丝的扶鸾拾阶而上,在楼顶看到了他,声如玉质琳琅含笑:“咦?这里居然有一只晒月光的小书灵?” 扶鸾于他,犹如父君。是他教导他修行之道,他方可日进千里;是他授以他立命之身,他方才能在这九重星天之上崇享尊荣…… 可如今,扶鸾竟为了一个如今已经算作废物的天道弃子,丢舍神格,坠落于那污浊人间,遍尝百态历经艰辛,潇殊只为扶鸾觉得不值。 “那玄谷不过是混世的妖邪祸水,你忘了她曾搅得天地大乱,三界生灵涂炭了吗?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成为天道?为什么你和帝君,都要为了这种……”潇殊愤慨。 扶鸾侧头,原先温雅的神色已经收敛大半,语气极轻,却似低含着警告道:“噤声。” 千万年来温暖如春的占星台上,瞬间如一夜隆冬已至,滴水成冰,寒气蔓延至整座星台宫殿。 占星台之下,悠游散漫的卷舒云海,好似也规矩有序了起来,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