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对了,你们走的时候那位陈助理和杜缺说了什么,杜缺缓过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要下封口令,谁敢外传就直接不用来剧组了,他的地位摆在那。应该不会有人敢乱说。&ot;
司悦点点头,想着就算陈词不嘱咐,杜缺也知道该怎么做,&ot;他是个聪明人。&ot;
而后,她又说:&ot;待会儿你帮我去看一下关昱,昨天的事……跟他说声对不起。&ot;
席成那一下推的力道很大,关昱有没有受伤还另说,他扶自己纯粹是好心,真的太过意不去了。
经纪人一秒都不想多待,即刻说:&ot;我现在就去看关昱。&ot;
司悦:&ot;……&ot;
别这样啊!席成真的挺好的!
……
席成在外面晃悠到司悦吃完了早饭才回来,看了看桌上的碗筷,他没话找话似的问了句:&ot;吃好了?&ot;
司悦点点头,正要问他生病的事,他却先开了口:&ot;我们回老宅一趟。&ot;
&ot;怎么了?是爷爷找你有事吗?&ot;
&ot;回去看看他。&ot;
自己这两天这么大动静,他老人家一个电话也没有,一句也不问,这不正常。
司悦看他神情严肃,没有多问什么,拿了东西就跟着他出门上了车。
今天陈词没来,是他自己开车,车里就他俩两人,司悦斟酌过后,才缓缓地问他:&ot;你以后还会发病吗?&ot;
开着车的人毫不犹豫地答:&ot;会。&ot;
他似是早就猜到了司悦会问什么,答案也一早备好了,就等着她问。
司悦撇了撇嘴,有种被人捏在手心的感觉。
席成这时却突然问她:&ot;不提分手?&ot;
&ot;啊……?为什么要提分手啊?&ot;
&ot;我发病的时候六亲不认,这一点陈词就算没跟你说过,昨天你也亲眼看到了,你不怕?&ot;
怕么肯定是怕的,谁还不惜命呢。
可你是我喜欢的人,是这个世上唯一相信我的人,比起害怕,我更舍不得离开你。
司悦低了低头,认认真真地说:&ot;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演戏的那种。&ot;
&ot;嗯。&ot;
&ot;陈词说只要你不受刺激,就不会发病。我以后不刺激你就好啦。&ot;
顿了顿,她又说:&ot;也不让别人刺激你。&ot;
席成听完,默默地转头看了她一眼。
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她真的没有经过太多历练,心思单纯得一眼就能看透。
不过之前她在自己面前装成熟装老道,自己也还是能看透。
许是说开了五年前的那件事,她的心里没了负担,也把自己当做依靠,所以才露出了本性吧。
席成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句话--她是个好姑娘。
嗯,是个挺好的小姑娘。
司悦等啊等,等了半天不见他有所回应,心里突然一冷。也有些慌,怔怔地问他:&ot;那你呢?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啊?&ot;
席成生病的事虽然让她很担忧,却也让她更有底气想要与之在一起。
陈词说,自己是唯一能让他冷静下来的人。
又心悦与他,想要和他在一起,不过分吧?
可席成不说话,好像是怕说出来的答案会伤到她。
司悦的头越来越低,眼里隐隐浮上水汽。
这时,一只带着温暖的手突然落在了她的头顶,声音带着戏谑:&ot;小姑娘是不是都爱胡思乱想?&ot;
司悦愣愣地扭头看他。
只见他笑得春风得意:&ot;我如果不想和你在一起,一而再再而三地带你回老宅做什么?&ot;
那是席家的准媳妇才能去的地方。
高烧那晚带司悦回去的时候,他自是也想到了这一点,却用'事态紧急'四个字敷衍了自己。
瞥见副驾驶座的人还是扁着嘴,席成皱了眉:&ot;我说得不够明白?&ot;
&ot;我又不是傻子!&ot;
&ot;也不是很聪明。&ot;
&ot;席、成!&ot;
呵,生气了。
床上叫他名字的时候,拖着尾音,软得让人心醉,哪会这般咬牙切齿。
席成决定不逗她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小姑娘果然瞬间就脸色放晴了。
……
福叔不知道心血来潮还是怎么的,突然养起了兔子。
主楼西侧本来是一块空地,现在被铺上了草坪,远远地看去,只看到小小的、雪白的一团一团。在草地里蹦来蹦去。
和老爷子打了招呼后,司悦走近看了看,顿时就喜欢疯了,抱起一只兔子在怀里摸了摸,转回来对他说:&ot;以前我想养兔子,但我爸不同意,他说兔子很臭。&ot;
低头在小白团身上嗅了嗅,司悦不服气道:&ot;哪里臭了,小可爱香香的。&ot;
站在边上的福叔心想,那是因为刚给这几只兔子洗过澡,还别说,这些小不点要是不洗。真的挺臭的。
司悦看到边上有胡萝卜,拿了几根追着那几只兔子喂,蹦着蹦着就走远了。
老爷子侧头看了身边的人一眼,哼了一声,&ot;要我仰头跟你说话啊?&ot;
臭小子真是长本事了!
席成不悲不喜,淡淡的:&ot;爷爷不发话,我不敢坐。&ot;
&ot;还有你不敢的?&ot;老爷子嗤笑一声,等他坐下来了,朝着司悦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问道:&ot;你和她怎么打算的?&ot;
&ot;爷爷不是想要抱曾孙了吗?&ot;
&ot;你会那么听话?&ot;老爷子笑得促狭。
席成摊了摊手,&ot;我一直都很听您的话。&ot;
老爷子:&ot;……&ot;
席成心里乐着,面上却突然露出为难的神情:&ot;结婚生子会耽误她一段时间,愿不愿意,还要看她的意思。&ot;
&ot;你可不是这么体贴的人。&ot;
&ot;爷爷,人是会变得。&ot;
&ot;是啊,会变得……&ot;老爷子忽然收了脸上的笑意,沉下了脸色,&ot;背着我养了那么多人,不声不响就动了温家,对你四叔下手也毫不留情,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还是你以为,能一直瞒着我?&ot;
&ot;我没想瞒过爷爷。&ot;
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也没少沾血腥,可自从子女接连遭遇意外去世,他便觉得那都是报应。所以他一直告诫席成,不准他沾上黑道势力。
席成表面上恭恭敬敬,他说不沾就不沾,结果呢?
老爷子盯着他越看越生气,又哼了一声!
这臭小子背后的势力之大,竟可以压制云城所有的帮派!老四一次次派人跟他作对,每次都是有去无回,跟逗着玩似的!
要不是这次他和温家的动静实在过大,老四又来叫委屈,自己还被蒙在鼓里呢!
哦,你没见过雇杀手杀人还反过来告状的吧?
席家四叔就是这样的人,在老爷子面前那叫一个会装!
席成也懒得解释。只说:&ot;爷爷,我没有办法。&ot;
七年前的那场大战,他差点死在里头,培养一小部分势力自保,并不为过。
再后来,是为了查五年前的那件案子,因为司悦有着黑道背景,他想行事更方便一些。
渐渐的,那部分势力用得越来越顺手,很多事明面上解决起来太费劲,手起刀落便一了百了。
然后,就有了如今的规模。
他知道血腥太重会让自己发病,也知道老爷子不喜欢,所以这些年鲜少亲自动手。
甚至原本也是打算一直这么伪装下去,可司光南那个疯子突然去找司悦了,那副挑衅的样子,自己如果忍下来,就不该姓席。
而且司光南就是道上的人,没法明面上解决,只能动那部分势力。
至于为什么亲自动手,许是真的看司光南不顺眼吧。
&ot;爷爷,以后我会注意。&ot;
老爷子不置可否地睨他一眼,转而问:&ot;我听说你又发作了?&ot;
&ot;嗯。&ot;
&ot;那你带她走吧,老四那些人,我自己解决。&ot;老爷子说得飞快,表情深沉。
席成看了看不远处正拿着一根胡萝卜自己啃起来的傻姑娘,嘴角微微勾了起来,&ot;我现在带她走,温朝朝的未婚夫恐怕天涯海角都要追过来。&ot;
&ot;他不是你的对手。&ot;
哪怕是因为没有准备,在三天之内就被人轻易地削去三分之一的势力,也足以说明双方差距。
席成收起唇角的笑,淡声道:&ot;他知道自己不行,所以他找了外援。&ot;
&ot;他疯了?温家和席家商业上斗一斗也就算了,亏几个钱谁家也不会太心疼,真把人搭进去,不值当!&ot;
&ot;他本来就是个疯子,我愿意收手,他也不会罢休。&ot;
&ot;你会愿意收手?!&ot;老爷子忽然激动地站了起来,从福叔手里拿过一叠东西,'啪'地一声就摔在了石桌上,&ot;你是在为席家对付温家,还是想给她报仇,你以为我老糊涂了分不出来是不是?&ot;
席成看了眼石桌上的东西,不解释也不狡辩。
他如果只是替席家对付温家,玩一些商业上的手段就可以了,没必要动背后的势力,还是直接冲着司光南去的,摆明了就是要给司悦出气。
再不然。就是醋坛子倒了,给自己出气!
老爷子又气又急,&ot;她老子造下的孽,她来承担后果,也没什么过分的,我不想再看到七年前的画面,要不然,我现在就去死了好了。&ot;
&ot;爷爷!&ot;
&ot;你别叫我!&ot;
&ot;好,我听您的。&ot;
老爷子:&ot;……&ot;
自己后面还准备了一大段台词准备上演一出苦情戏呢,他怎么就偃旗息鼓了?
弯转得太快,老爷子一时竟愣住了。
席成无奈地看着他,&ot;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要我带司悦走,那我今天就带她走,以后再也不回来。&ot;
&ot;……&ot;
说什么来着!就知道这臭小子不会这么好说话!威胁自己呢!
老爷子气得想要装晕倒,那边司悦看见了,远远地冲过来一把抱住他,慌张地问:&ot;爷爷,您怎么了?&ot;
这小姑娘什么都不知道,那些事没法跟她说,老爷子很是哀怨。
扭头,愤愤地瞪着席成,咬牙道:&ot;这混账小子气我!&ot;
额……
那自己也不敢骂他呀。
司悦对席成心虚地笑了笑,转过去又跟着老爷子一起同仇敌忾。&ot;爷爷,我们走吧,我们不理他了!等会儿也不跟他一起吃饭!不管他!&ot;
老顽童嘛,好哄得很,顺着台阶就下了。
席成看着走远的两人,拿起石桌上的东西重新塞回了福叔手里,似埋怨般地低语了一句:&ot;陈词做事越来越不仔细了。&ot;
福叔无语望天。
哪是陈词做事不仔细,分明就是你故意让人留下痕迹,想趁此机会让老爷子接受事实。
他动司光南虽有私心,但温家肯定因此忌惮,短时间内不敢再有其他动作。
至于席家四叔那边,这都多少次了还不长记性,也是他活该!
最主要的一点,席成松口表示会和司悦要个孩子。
老爷子虽然嘴上说不相信,心里乐着呢。
这种时候,也不会和他计较太多的。
福叔看了看走远了的人,不禁在心里感慨:少年已长成,往后怕是无人能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