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要是心黑，当年看到你的时候，老子扭头便走就是，能有现在的你？”

“……”方逸沉默。

他不生气，因为老头子说的是事实，如果当年不是老头子的话，恐怕就没有现在的自己。

“好吧，你不给就算了，我找其他人吧。”方逸道，便要挂电话。

电话那头的老头子突然叫道：“慢着！”

方逸不耐烦道：“又咋了？”

电话那头老头子教训道：“你说这么大个人了，还没点耐心，老子就说说而已，老子又不是真的铁石心肠……你要多少？”

“十五个亿。”

“十五个亿啊……嗯，给老子三天，老子三天凑齐后打给你。”老头子说完，也不等方逸再说，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方逸拿着手机，有些怔然，突然觉得老头子有些怪，以前跟老头子要钱的时候，老头子分文不给，抠门的很，可今天怎的这么好说话了，难不成真是良心发现了？

远在某个小县城里，一位老人从沙发上站起，然后走进自己那跟狗窝一样的屋子里，一阵翻箱倒柜，攒起了一把纸条，然后一张一张的看了看。

“嗯，天京刘家，欠老子三千万……夏家，欠老子五千万……哟嚯，南宫家欠老子一个亿，凑一凑应该能有十五个亿吧。”

老头子自言自语着，将这把纸条揣进兜里，走出卧室，想了想，把挂在墙上的那根木棍拿了下来。

这根木棍质地表面黑的发紫，还有一些小坑，比烧火棍还不如，老头子却是小心翼翼的用布将其包裹起来，而后捆在腰后，揣着那一大把的欠条离开了这个简陋的屋子。

下了楼，老头子在麻将馆里找到了一个老汉，把这个老汉从麻将桌边拖了出来。

“我说方青天，你又要我载你去哪儿，远了我可不去。”

“放心，少不了你的车钱。”

老汉是开出租车的，这辆出租车已经有些年岁了，老汉却是开的灵活，而且速度快的惊人，在车流中穿梭不停。

一边开着车，老汉一边问：“方青天，你到底去哪儿？”

“天京。”老头子淡淡的吐出这两个字。

“卧槽，你去天京干啥？走亲戚？”

“算是吧……”老头子也不管这是在车上，拿出一卷枯黄的叶子烟，卷起后叼在嘴里，淡淡道：“顺便再去收点陈年烂谷的账。”

叶子烟点上，老头子深深地吸了一口，再吐出来，这出租车内一片烟雾缭绕。

而就在这缭绕的烟雾中，老头子的一双眼睛，却是清亮，如剑般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