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缠绵至深的吻。
白樱感觉口中不停地被柔软与暖流裹挟,后腰上有力的手臂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溺在怀中。 起初还是有些无措的接受,后来便逐渐在玄清上仙怀中放松了身体,两只手从一开始紧张地抓着床被,到不由地主地环上玄清上仙的腰,喉咙中不时地传冒出两声嘤咛。 一个吻结束的空当,玄清伸手甩出一道劲风,两盏烛光应声而灭。 黑暗中,白樱感觉两具炽热的身体在烫着彼此。耳际被玄清上仙温热的呼吸拂到,身体诚实地发出一丝难以控制的喘息。 “玄清上仙……” “怎么了?”搂着她的人喘息声并不比她轻多少。 “我……我……” “你什么?”玄清挑起少女的下巴,又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我不大会……” “不大会什么?”玄清声音中带了一丝挑逗的笑意,说着手指有意无意地拨弄了一下她胸前的衣襟。 “不太会……双、修……”白樱声音越说越低,等到最后两个字干脆直接闭上了眼睛。 感觉到怀中人的睫毛在翕动,玄清不禁哑然失笑,声音挑逗到:“谁说要同你双修了?” “啊?……”那、你在床上这是做什么嘛!白樱见自己又想多了,不仅如此,还大言不惭地同玄清上仙说了出来,两个脸更加烫了,假装生气地甩开了手,使劲往被子里埋去。 玄清见小精灵又开始装鹌鹑,不再逗她,翻身到侧边,只是从后面把人揽到怀中,柔声到:“嘤嘤,我不知其他人如何,所谓双修,是不是要同自己心悦的人一起,才算美好?” 白樱闷闷地嗯了一声。 “既然如此,我们又怎能轻易……” 白樱再也忍不住从被子里钻出头,眨着眼睛道:“可、可我就是心悦玄清上仙啊。” 玄清淡淡一笑:“嘤嘤,其实也许你对我的心悦,只是因为我是玄清上仙的一种崇敬,又或者,是对我每次出手相救的一种感激……” “不是的,我自己怎么心悦我知道的!”白樱赶忙打断她:“从前是崇敬,后来见到你之后,发现玄清上仙并不只是一个冷冰冰的名字,会皱眉,会调戏人,更会照顾我这个怂包蛋,你的每一次温柔,我都……” 白樱说到此处,感觉心头一股疼痛骤然升起,像是被什么钝器剧烈地锤了一下,疼得她一时间讲不出接下来的话。 玄清不知她是怎么了,也没接话,过了好一阵儿,白樱才感觉这股疼痛过去,先前想要急着表白的心思一瞬间被打断,转而像是有些明白了玄清上仙的意思,小声道:“玄清上仙,我知道了,你是想说,心悦是两个人的事,眼下,不过是我一个人心悦你,是吗?” 她知道自己问的问题有多荒唐僭越,可是此情此景,疼痛的冲击下,这番话如同已经预想了几千遍一样一股脑的问了出来。 没等玄清上仙回答,胸口的疼痛再次传来,白樱忍不住用手捏紧了胸前的布料,身子下意识蜷缩了一下,这才玄清发现了白樱的异样,将手搭在她的胸口上:“怎么了?” “有些疼……” “胸口?”玄清挑眉。 “嗯……” 玄清迅速回想了一下,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白樱就有了抚胸口这个习惯动作:“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是下凡之后,一开始还好,在江家时候便有些小疼,现在、现在有些大疼了……” “也就是说,越来越严重?” 白樱听出了她语中的担忧,怕玄清上仙再去做什么,赶忙解释:“不会经常痛,只是偶尔。” 玄清一边将她放平,一边从身后将人搂住,前胸紧紧地贴在白樱的背后,一只手臂从身后绕过去揽在她的腰上:“这样可有好些?我记得你之前说,那日混元山混战,你胸口被打入了什么东西?” “好像、好像是有一道光冲了进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到底有什么东西。”她这边疼痛只是暂时缓了一下,胸口却仍像是被捏着一般又疼又憋闷。 感觉到怀中人脊背始终紧绷,玄清心头一跳,在她背上轻抚了两下:“怎样才能感觉好些?” 被子里闷声闷气答:“好像离玄清上仙远一点的时候好一些~” “……” 玄清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为方才的事生气,但听她这么说,只得将手臂松开,轻轻拍了她两下,最后又将被子给她拉上,说了句“明日即刻回混元山”这才自己枕着双臂也躺下来,醉酒的眩晕感尚未消散,再加上方才瞬间的意乱情迷…… 良久,一道闷声闷气的声音传来:“玄清上仙,倘若日后回混元山了,你记起自己有心悦的人了,你会不会烦我,曾经在凡间的时候这般不知轻重的……” “不会。” “不会烦我?” “不会有过心悦的人。” ------------------------------------- 白樱又乖乖地在抱朴山庄喝了两日药,等到身上的确大好了之后两人才准备动身出发。 那日的确是梁月萧下了毒,她毕竟不敢杀人,只是为了拖住二人的脚步,故而下了些小毒,又碰上白樱着实有些着凉,这才一时病倒了。 薛庆之事败露,梁月萧自然也难辞其咎,凡间有言,坏事传千里,更何况是这等勾结情人谋害亲娘的大事,没几日整个抱朴山庄的弟子们几乎都用异样的神情开始谈论梁月萧了。 不过梁家毕竟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即使做了错事,也自然不会任由薛元清处置,不到第三日,梁月萧的母亲施凌云便亲自上山来要人,她口齿了得,一个下午把薛元清闹得头疼不已,末了还赔了几件宝贝,这才肯带着女儿离开。 白樱远远地看了眼这个曾经的“江湖第一美人”,什么嘛,这比玄清上仙差了十万八千里,也好意思说是第一美人? 转念一想,毕竟是岁月不饶人。 还是玄清上仙不会老,永远都是四海八荒第一美人。 也不对,就算玄清上仙老了,那也是四海八荒第一老美人。 薛庆最终被薛家除名,废了武功,听说他还在一直喊冤,始终坚持自己没有偷含雪杯,于是薛元清便下令将他关在了后山的暗室,十年为期,十年间不说便再加十年。 听到这个处置结果,玄清手一动,他最终,还是放过了这个被自己亲手毁了的儿子。 薛庆如今是个没了武功、臭名昭著的不孝子,倘若就这样赶出抱朴山庄,江湖上必是不乏想要他性命之人。薛元清这样做,一是营造了一种含雪杯仍在薛家人手上的假象,二是间接保全了薛庆的一条命。 老狐狸。 玄清看了一眼正在旁边大快朵颐的白樱,也多亏了这只老狐狸,不然又怎么会知道,这个小精灵竟是那般的紧张自己,也不会知道,她原来一直都知道心悦的真正含义。 感觉到玄清上仙目光过来,白樱停了一下正在努力嚼东西的腮帮子:“怎么了玄清上仙?” “没什么。”对方眼含笑意。 “哦——”白樱继续嚼东西,等到吃饱喝足,拍了拍肚皮:“玄清上仙,我们是接着赶路?” 玄清点点头:“早日回到混元山,早日弄清事情原委。这几日心口可还疼?” 白樱知道告诉她也只能徒增玄清上仙的担心,于是便道:“好多了,那日可能是被梁月萧的毒刺激到了……” “是被毒刺激到了,还是被别的刺激到了?”玄清意味不明地问道。 白樱瞬间红了脸,不好意思地从她身边绕开,二人这才嬉闹了一下准备上路。玄清和白樱对薛元清都没什么好感,故而连招呼都不想同他打,只是派人告诉了一声薛恒。哪知刚走到山门边,就听到身后有轮椅的辘辘声传来。二人转身,却是薛恒由丫鬟推着匆匆赶来,手上还拿着两个荷包。 三人寒暄了几句,薛恒便伸手将第一个荷包递给白樱。 白樱一愣,有些犹豫地接过来,摸到荷包里东西的一刹那便不自觉地扬起了眉毛,往开一打,果然是五枚沉甸甸的金元宝! “这……”白樱她们从未同薛家人开口要过银子啊。 薛恒淡然一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二位姑娘帮了薛家这么大忙,这是姑娘们应得的。知道二位还要赶路,故而只拿了一些。” 白樱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荷包搂在怀中,怎么自己爱财这么明显的吗…… 薛恒又拿出另一个荷包递给玄清上仙,玄清微微摇头:“这些已经足够了。” 薛恒莞尔,轻轻摇摇头,却并不将手收回。 玄清接过袋子一看,袋中是一个小白瓷罐,罐中装的正是那日白樱在薛恒处吃的枇杷雪梨蜜,只听薛恒道:“自己的小姑娘,便要自己宠着。”说罢笑了一下,不再多言,只是道了声后会无期后便转身离去。 白樱和玄清一人拿着一个荷包,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白樱问:“玄清上仙,你说,这样好的一个人,怎么偏偏就是这样的惨呢……” 玄清也看着他的背影,末了道:“总会有人让他得到他所值得的。” “总会有人,值得被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