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庆堂内。
邢夫人王夫人和?王熙凤一早就来给贾母请安。过了时辰也?没走,反而是一同?留在荣庆堂中陪着老祖宗说话。 如今邢夫人傍上了秦国公府,可谓是春风得意。反观王夫人,虽说女儿做了六皇子的侍妾,可如今新帝登基,连个贵人都没捞上。 这下邢夫人是逮着机会就要嘲上两句,好解多?年心头之恨。 “昨儿个国公夫人和我递牌子进宫拜见皇后娘娘。哟呵,凤宁宫可真是富丽堂皇,还?热闹的紧。刘贵妃娘娘,淑妃娘娘和?柔嫔娘娘都在陪着皇后娘娘说笑。这陛下已经下诏,明年就要开选秀了。只可惜咱么家没有适龄的女儿,不然也可以送进宫去搏一搏前程呢。” 王熙凤垂下眼,遮住眼中的讥讽:可不是没有适龄的女儿。唯一那个早就入了陛下房中的大小姐,如今也?就一个区区答应。还?是新帝大封潜邸旧人时唯一的答应。真的是说出去都嫌丢人。 王夫人这些天本就心气不顺,瞧着邢夫人这张牙舞爪的嚣张嘴脸,更是堵得慌。 如今压在心中的刺再一次被邢夫人鲜血淋漓地拔出,终于是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皮笑肉不笑?道:“我看着迎丫头年岁也?不小了,这一次选秀够不上,但这年龄刚刚好就赶得上下一次。不如大嫂三年后就把迎丫头送进宫,让她也?给我们国公府沾沾光,如何?” 王夫人这自然是气话。她怎么可能容许贾家的女儿进宫去分走自己女儿的恩宠。 偏生邢夫人不知是真没心眼,还?是想要故意气王夫人,用帕子掩着嘴,尖着嗓子说道:“我们二丫头自是不急的。她如今和?云大小姐日日在一处玩,也?跟着结识了不少人。好歹也?是我们国公府的嫡长孙女,这一辈的姑娘身份没有比她更贵重的了,自是要娇养着,日后好生相看。这也?是让祖宗面上有光的大喜事不是。” 王夫人被邢夫人这话气了个倒仰,偏生因着对方和秦国公府关系不一般,她还不能轻易得罪,只能恨恨地把所有的郁气咽回了肚子里。闭着眼睛不再说话。 贾母一直靠在大红蟒缎引枕上,闭目养神听着两个儿媳打机锋。 到底还?是偏爱二房,贾母听着邢夫人越来越不着调的话,甚至隐隐要牵扯上元春,终还?是开了口:“老大媳妇,我有些乏了,你先回去吧。” 邢夫人正讲到兴头上,还?想要再继续夸两句迎春,结果被贾母一噎,满腔兴奋堵在胸口无处发泄,只能呐呐道:“是,儿媳告退。” 贾母在邢夫人和王熙凤退下后,就继续闭上了眼睛。对王夫人的心思置若罔闻。 王夫人坐在下首,满脸焦急地看着贾母,想要说出些什么,又不敢惊扰了婆婆,只能紧紧地攥着佛珠。保养得当的手甚至爆出了道道青筋骨节。 过了很久,贾母终于睁开了眼睛。 王夫人见了,急急道:“老祖宗,这,元姐儿这该怎么办?” 见贾母不说话,王夫人更着急了:“本来六皇子殿下登基,以元姐儿的身份,怎么说也该封个妃子。可如今就被封了个最末位的答应不说,连那个舞姬出身的江氏都被封了柔嫔。元姐儿素来心高气傲,宫中又多?的是人捧高踩低,这让她可怎么受的住啊。” 王夫人说着说着就要抹泪,却被贾母不耐地打断:“好了,老二媳妇。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道?可元姐儿从一开始就是甄太妃放在陛下身边的一颗棋子。陛下和?太后娘娘正是知道这一点,这才故意折辱元姐儿,也?是想要敲打我们家。毕竟,咱们四大家族从一开始就是支持义忠亲王的。如今成王败寇,又去何处说理?” 王夫人只不过是一个没有远见大体的愚笨妇人,她听了这话,没有反思,只是懊恼地垂泪:“早知道当初就不让宝玉做义忠亲王儿子的伴读了。如今便是想摘也?摘不出去了。” 贾母居高临下地看了王夫人一眼,没有说话。 当初把宝玉送出去,还?不是这个这个蠢妇一手促成的。如今除了哭哭啼啼,余着尽是半点用处都没有。 再想到如今贾家或多?或少也?受了王家的连累,贾母看王夫人就越发不耐了。 不过贾元春到底是贾母一手带大的,听着王夫人的啼哭,想到元春如今在宫中的困境,贾母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道:“你且放下心。元春毕竟是在我跟前被我看着养大的,她的事我又岂能不管?元姐儿这边,容我再好好想想。倒是你……” 贾母看着王夫人,厉声道:“没有我的允许,你再也?不许轻举妄动。元姐儿已经被你害了一次,可切不要狂妄自大,最终害了元姐儿第二次。” 作者有话要说:贾母(疾言厉色):听我指挥,不要搞事 王夫人(唯唯诺诺):好!!!(内心)不作妖,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