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母叹口气,答道:“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想必那块芯片,早就给氧化得不成样子,并蒙上厚厚的尘埃,比碎铁渣更不起眼了,否则凭仓罗之王那样厉害的家伙,用他的高科技手段怎么会找不出来?”
鲁班七号道:“唉,黑哥听似在感叹芯片,我怎么听着像在感叹岁月无情的流逝呢?幸亏芯片被蒙尘和生锈伪装,否则还真轮不到咱们此时来找!”
黑母当然是在感叹岁月,除此之外另外的目的是舒缓紧张情绪,逼自己不要被“芯片是扔在阀门里面”这想法吓疯。
“照理说,阀门内充盈着培养液,我也不会把固体物往那儿扔吧?万一卡在哪个槽缝里,不是会造成机械故障?可我这讨厌的家伙,时常会出人意表,假设当时心情极糟,以至乱来了,这也说不准呀!”
脑子里想得乱成一团,幸亏脸天生黑,否则那五颜六色的脸色变换,非得引起鲁班七号猜疑不可。木偶人七巧玲珑心,在他面前做小动作,哪一次能逃过他的眼睛?
盾山却察觉黑母在微微发抖,大声安慰道:“你别紧张,我猜大概率可能,芯片是落在阀门外面。”
“啊?!铁傻哥哥的意思是,那东西会在那巨大的球体里?”终于没瞒过鲁班七号,木偶人惊得险些从盾山肩头翻过去,叫黑母眼尖手快,一把抓住了。
“哎呀,好啦好啦,我不紧张,认真找还不行吗?”黑母烦恼得抓狂,恨不得将手中吸铁石扔出去。
到了关键地点,盾山将那二人轻轻放下,站在一边做起了保镖。他们知道这儿是实验室的核心要地,仓罗之王自然也知道,所以很难保证有没有在此地设陷阱或埋伏。
果然是被岁月尘封的古迹,铁山中一处处承托阀门的装置早被抹去原色,呈现出单调而统一的灰黑。远看甚至看不出打造它们的材料,倒是一片片灰蒙蒙的蛛网飘来荡去,给这儿添加几分鬼气森森的生气。
鲁班七号这位制造天才,明白只要进入了这种地方,无论它是否仍在正常工作,两手也不能乱碰,两脚也不能乱踩,便亦步亦趋地紧随黑母身后,随时准备着听他调遣。
此处不冷不热,黑母手心却全是汗,连吸铁石都打湿了,变得滑溜溜的,数次险些脱手。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慎之又慎,吸铁石个头不小,他生怕影响到不能碰的地方,整松螺帽之类的东西。
“斥力~斥力快出现吧!只要能感受到斥力,就能找到那块质地特殊的芯片了!”
黑母不停在心里祷告,却骇然听见身后传来惨叫声,“哎呀!”
“嗯?是小七吗?他尽管还像个孩子,声音又哪有这么稚嫩?那分明就是个几岁的小童!”
黑母一惊,急忙转身,顿时抽身朝后蹦,一下撞到一块生锈的轮盘,发出“铛”一声巨响,他自己也情不自禁地尖叫一声
“小七,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飘忽的蛛丝缠得四处都是,阴森恐怖至极,然而最摄人心魄的,是黑母脚边出现的地陷!
不知何时,铁板地如被烈火烧熔般深陷下去一大块,中间部分变得像粘稠的泥潭,而鲁班七号一半身体已插入其中,正挥舞细长的木头手臂大声呼救。
而那张成熟的木偶脸,现在堆满幼稚的表情,简直简直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除了眼睛睁得老大,如不甘才刚出世就遭枉死的死婴似的,其余部分既似成年人又似孩童,实在是乱七八糟不知该如何面对。
“黑哥,救我!快救我!仓罗的那些黑球就藏在这下面,它们在把我往下拖,要把我拖下去啃个干净!黑哥我不想死,鲁班大师才刚造出我来,我还要和你们一起去闯荡天涯呢,不要让我死掉!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