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了,苏烈虽居于长安,渴望再见钟馗一面,钟馗却始终履行着他治安官的职责,昼伏夜行,二人根本就见不着。
至于无佛寺,苏烈时常听街坊们提起,兴致来时也去瞧过一次,但那时凑热闹的心大过认真探奇。再加上由于去的时间是白天,他自然与寻常百姓一样无功而返,于是只道是与佛无缘,根本猜不出那间古怪佛寺未来将与自己扯上关系。
长安城表面看似繁荣富庶,百姓生活安定,其实也不乏混杂其中的龙蛇之徒。这些人大的坏事不敢做,最多在夜幕降临后,躲在屋子里赌上两把等等。通常只要不在夜间跑来大街上,就没人管他们。这些事,薛谨在东市住这么多年,又怎会不知?然而要说这闹市中住着隐士,时刻保持警戒心要拯救世人,听起来才可笑至极!正所谓时势造英雄,值此太平盛世,朗朗乾坤之下,又怎会存在这种豪侠人物?
这样一想,薛谨对苏烈的疑心更重了,暗自打定主意,“你想入我后厨可以,除非是强行硬闯。要我心甘情愿地带路,就别指望了!长安城的治安这样严密,你若真敢行此不义之举,自有官府来收拾你!”
见薛谨安坐不动,苏烈猜到他打的是什么主意,黄昭却还傻乎乎左右瞧二人脸色,不知自己打这一刻起,就又失业了。
这次来打探消息,开始时进行得挺顺利,可说着说着就陷入了僵局,苏烈无可奈何。他自然是不会硬闯,这与长安城治安好坏无关,全凭他自己的素养。但不硬闯,估计一时半会是见不到铁团了,为今之计就只能先离开,后面再另想办法。
打定主意,苏烈起身,并拽了拽黄昭。
黄昭稀里糊涂地跟着站起来,还问:“大哥,你要走了呀?”
苏烈露出去意,薛谨心头一松,绷紧的面容也有所缓和,反倒为自己的决绝不好意思。管他啥来头?这位苏先生如此看来还真是彬彬有礼的读书人。生意不在仁义在,既然人家都要走了,就还是以礼相送吧。
想罢,薛谨也摇晃着站起身,弯曲的背脊更显出他有多苍老。
“苏先生,薛某让您乘兴而来却败兴而归,实在是抱歉,所以备下薄礼一份,既为告今日不敬之罪,也为答谢黄大厨为酒楼服务的两日。当然,两日工钱薛某当三倍奉上。”
“啊?薛掌柜,您这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要我也走呀?我大哥只是来探望我,不是带我走的!”黄昭烦躁地大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