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有这么多……”雷云闻言神色间微微露出一丝意外之色,“即如此……棋儿,你立即去从三书中各捡出两部来……”
“喏……”棋儿闻言微微屈身,轻声应道。
目送棋儿离开亭台,雷云含笑望了甄姜、甄洛姐妹一眼,道:“夫人与洛儿小姐出自书香之家,想必也是爱书之人……今日在下有幸与二位相会,即是有缘,故而冒昧奉上薄礼一份,略表心意,还望夫人与洛儿小姐不弃笑纳……”
“多谢大人……”二女闻言,当即起身施了一礼。
“不必多礼。”雷云含笑望了二女一眼,微微抬手道。
礼物送出去之后,雷云左右也是无事,便又同亭中的几女慢慢叙谈起来……
他来到这个时代也有近一年了,但作为一个后来人,他的言行举止还是习惯性的与这个时代的人不尽相同,一些后世的习惯与观念有时不知不觉间便表露出来,这也形成了他独特的个人魅力……
比如眼下,随著几人的交谈,他凭著亲和的态度、率性而为的性格以及丰富的学识等特点,很快便赢得了甄氏姐妹的认可与尊重,这使得二人对他的态度也在渐渐改变著……
过了片刻,府中下人来报,言长史裴仁求见。因此雷云只得向甄家姐妹致以歉意,而后阔步离开后院……
二人在书房一会面,裴仁便直入正题,揖手道:“主公,适才山庄那边送来消息,说是公孙度已幡然醒悟,愿意率族人投效主公……此外,公孙度还令来人带来一封书信呈于主公,请主公过目……”
言毕,他即从身上取出一封书帛奉到他的面前。
公孙度请降?
听闻消息的一瞬间,雷云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自举事那日裴行带人将公孙度及其随从拿下之后,这些人便一直被他囚禁在裴家山庄之中……
不久之后,襄平被他所率领的兵马攻陷;其子公孙康、公孙恭等一干族人也尽数落于他的手中,继而也被一并押往山庄之中关押起来……
一直以来,他也曾再三令人劝降公孙度等人,然而却不想此人性情十分固执,拒不归顺,以至于他最后也不得不放弃收降他的打算……可是如今,此人竟然肯主动请降,这又怎能不令他感到惊诧?
微微地收敛心绪之后,他即从裴仁手中取过书信,而后慢慢阅读了一遍……
随后,他又将书信递给裴仁,淡淡笑道:“伯父,此事我已知晓。明日我即召集众僚,而后再议此事……”
“如此也好……”裴仁捻了捻长须,微微颔首。
“我倒想看看公孙度意欲何为……”雷云在房中踱了几步,微微负手道。
此番公孙度主动请降之事,若说其中没有任何缘故,恐怕是任何人都不会相信……
不过,雷云对此并不在意。
对于他而言,他不怕此人心中有所图谋;恰恰相反,此人野心越大他越是他所希望的。因为只要此人露出一丝野心,他便可以毫无顾忌的剪除此人而永绝后患!
事实上,他当初也并非没有过斩草除根的打算,然而一来当时辽东的局势多变,军心民心未稳,贸然斩杀公孙度等人说不定会激起其亲信家族与已降旧部的变乱,二来他也欲以此人为磨刀石淬炼自己一番……
若是他连公孙度都收拾不了,那么今后遇到更加奸猾老辣的曹操、司马懿等人该当如何?遇见那位近乎妖孽的诸葛亮又该当如何?难道仅仅只凭他那点“未卜先知”的本领不成?要知道,自从他来到这个时代的那一刻,这个时空未来的走向已经变得与原来不尽相同了……
这不止是他给自己的一次考验,也是他给予辽东众文武的一次考验。
略略沉思了片刻之后,雷云微微舒了一口气,而后转身谓裴仁道:“伯父此来还有何事?如有事禀报可一并讲来……”
“呵呵,回主公……在下的确还有一事禀报……”裴仁闻言微微揖手。
“哦?伯父请讲。”雷云微微摊了摊手,含笑言道。
“是这样……”裴仁微微拂袖,而后慢步行至他的面前,“目下三郡各县均在忙于农事,水利修建之事亦在与之并举,可谓百忙之际……然而各县大小官吏是否个个称职尽责,还需主公亲自详查……”
“伯父所言甚是。”雷云听罢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笑容,“此一节我也思虑到了……前番临行之际,我已令神机卫前往各地任事;如查有贪赃枉法、施政不当等危害百姓之举者可依律临机处置,而后再报知郡衙……数月来,伯父相必已收到此类禀报了罢?”
“嗯……的确正如主公所言。”裴仁捻著颔下长须,微微叹道。
“伯父既然说起此事,想必定有指教罢?”雷云含笑望了他一眼,微微揖手道。
“指教不敢当……”裴仁见状当即微微躬身,“只是在下只是有一愚见,还要请主公来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