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箭不止射在人的身上,有的还射中西凉兵胯下的战马之上;一旦有骑兵从战马摔倒在地上,便立即被后方上来的骑兵踩踏而死,惨不堪言……
西凉军损折至此,这让身为统兵将军的李傕顿时怒气填胸,更是不顾一切地策马冲来!
此时,唯有杀戮,才能发他泄心头的怒火!
五十步……
四十步……
三十步……
眼看西凉军即将冲到阵前,辽东军又改投起标枪。
“噗噗噗!!”
一杆杆锋利的标枪疾速地飞啸而出,密密麻麻地落入西凉军队伍之中,轻而易举地破开西凉骑兵的战甲,深深刺入血肉……
中枪的西凉军不断发出凄惨的哀嚎,而后纷纷坠落马下。即便是有人冲至阵前,又被绊马索所阻,人仰马翻,滚落于地。
眼见西凉军万余骑兵已然折损大半,晏明即令手下士兵砍断铁锁,率领全军冲了上去!
经过连番的血战,辽东军骑兵对马上作战更加得心应手,再加上本身形成的那股悍然无畏气魄,气势更是犀利无比;一把把寒光摄人精钢马刀就仿佛嗜血野兽的獠牙一般,在残余的西凉兵身上留下一道道致命的伤口……
李傕、郭汜二人并力与晏明交战了数十个回合,见大势已去,再也顾不得许多,连忙与郭汜飞马退走。
晏明见状,并未率领人马上前追击,而是笑著朝溃退的西凉军高喝道:“西凉贼子!速速告知董卓老贼,让他洗好脖子等著……我讨逆大军少时必来取他的狗头!”
……
李傕、郭汜的败回又令董卓、李儒等人吃了一惊!
一万精良骑兵,竟让盟军的数千兵马完全击败,只有百余人逃回,这无疑又给了西凉军沉重的一击!
盟军先锋如此强悍,后方又有数万大军赶来,这不免让董卓心中有些发怵。
“义父!让孩儿去罢。让孩儿提兵将那帮鼠辈全部斩尽杀绝!”
眼见董卓忧虑重重,吕布虎目如电,提著方天画戟冲他行了一礼,那雄武的躯干中蓦然散发出一股无以伦比的冲天霸气!
“不……奉先。”董卓微微挥了挥手,“我方才已同李儒商议过,此时我西凉军不宜再与盟军交战……”
“义父,这是为何?有我吕布在,各路诸侯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尔,义父何须忧虑?”吕布闻言,有些不甘的上前道。
他自闯荡江湖以来,俯视天下,傲视群雄;可谓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又何曾惧过他人?再加上此时年轻气盛,好勇斗狠,要他不战而退岂能甘愿?
董卓自然也清楚吕布的性情,不要说是吕布,就是他又如何甘心就此退走?
不过,西凉军眼下已同“盟军”两番交战,损失了三万余兵马;虽然西凉军此时还有数万兵马,但且不说西凉军锐气已挫,不宜再战;就算是同盟军交战,很可能也会落败,届时折损兵马不说,便是连长安也是岌岌可危……
他不敢也不能冒此风险。
董卓这边正安抚吕布,此时一名哨兵突然从后方疾驰而来,最后跳下马快步走到三人跟前道:“主公!盟军先锋正朝我军杀来,距此已不足二十里……”
这么快便到了!
董卓、李儒闻言又是一惊!
而后,董卓微微转身望向一旁李儒,却见他捻著胡须点了点头。
略略权衡了片刻,董卓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谓吕布道:“奉先呐,你去传命三军……令大军立即将车上珠宝财物尽数弃置于此,再派些许老弱看守,以防百姓哄抢,而后大军速速退往长安,违令者……斩!”
军令一下,吕布顿时神色愕然。随后,他有些急切地向前一步,揖手道:“义父,这又是为何?如此多的财宝、粮食,即使焚毁也不应留给贼军……况且匆忙撤退,随行的朝廷官员与百姓便成为大军之负担,该当如何处置?还望义父三思!”
要他撤退已令他感到闷闷不乐,如今还要舍弃如此庞大的一批财宝,这便使他更加不甘。
董卓见状,粗犷的脸庞上露出一抹笑容,安慰道:“奉先呐,为父如此行事自然是别有用意。你想想……这些贼军联合起来进攻洛阳,表面上是为老夫而来,然实则欲趁乱取利,各谋所私,断然不会同心协力。如果这数千车财物落入他们手中,那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必然更甚,仇怨必然越结越深,说不定还会为此刀兵相向……若是如此,我们不但可保无虞,还可作壁上观,从中取利,如此何乐而不为?至于那些朝廷官员与百姓……哼!老夫便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天子在握,那些个朝廷官员自会随后赶往长安……”
在他看来,这些财帛粮草此时已然来不及带走,与其将之毁去,倒不如将之巧妙的加以利用,从而使得众诸侯之间的矛盾更加激化,如此也算物尽其用了。
“孩儿明白了。”吕布闻言了然一笑,随后下去传命。
吕布离去之后,李儒亦上前道:“此番主公抛出这块肥肉,盟军这群恶狗必将为此争得头破血流,实力必然大损,而主公则可隔岸观火,于故都长安坐拥兵马数十万,虎视天下!他日,待天下诸侯逐鹿中原,争得精疲力竭之时,主公再以天子之名出兵征剿,必可大获全胜,霸业可成!”
“哈哈哈哈……文优,还是奉先说得好啊,天下诸侯……一帮鼠辈而已,老夫早晚必擒之!”董卓笑著抚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