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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大漠之上,站在朗月下的四月只觉得迎风有一丝凉意。活着其实便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想自己自那一次被流弹击中而意外穿越而来,其实也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至少她能在这个时间惦念着她的家人,为她们默默祈祷。而在这一个时间,过的再艰辛,想想自己本就是借用了好多天的寿命而应庆幸。
看破了生死的人,往往会更快乐而不惧艰辛。
四月觉得那一轮明月此刻也不是那么寒冷,也许会有新的开始。
“我以为你会放了龙佑卿。”流光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四月的背后,他的战袍染了些黄沙,神色却如天神一般不可侵犯。“那一箭看似是你射出的,实际你却脱了手,而他居然也没有躲开。宛国的三皇子素来骁勇善战,曾一人一马,挫了风国一百精兵骑,现在却被俘于一个女子手下,莫说是我,普天之下就不会有人相信。”
四月心中略略有些诧异,流光居然看出了四月的心思。而他口中的龙佑卿居然是为了自己才被擒。大抵自己是真的被冲昏了头脑,难怪他会问她是否真的如此恨他。既然如此,四月也不想再做那些无谓的挣扎。
“我放了他,你能放过我吗?”四月看着这个男人,第一次觉得他的可怕。他不杀她,也不动她,却将她的心思想法逐一摸遍了。
“不能。”流光的答案如同冰冷的眸子一般没有商量的余地。“我不管你们目的如何,在风国,这一次便没有退让的可能。别说你们的游戏付出代价,那是你们自愿的。”
四月觉得夜里的风愈发凉了。流光说的没错,没有人生来就是成熟的,龙佑卿和她都用了一个幼稚的方式,想让对方注意自己,但这是风国的地方,怎么可能让他们来去自由而不被阻挡?
“有时候,我觉得,像你这样的女子,就不应该存在当下。”流光的话语又有了新的玄机,“我几次动了杀心,不过却又几次放下杀心。风宛两国交战,此地真的不应该是你久留的地方,刀剑无眼,说不定你会……如果你愿意独自离开,我可以派人将你送至安全的地方。”
四月猛地一抬头,流光对她如此信任还真是难能可贵,只可惜他说的是只能她一个人离开。
“暮将军还是省心点吧,我暂时不离开,暮将军尽管差人看着我,免得落人口实。”四月毫不在乎的立着,衣袂被夜风扬起,脸上却毫无退缩之意。
不想流光却突然走近了几步,站在四月的身侧。“初见你的时候,你徒手搏怪兽,实在让我大开眼界,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杀你。而后知道了你之后,却是真正巧极,我的亲妹妹要我照顾的人居然就是你。对于她,我自幼长在军中,她师从于无歌,我对她的亏欠着实良多。只是我不曾料到,你居然是宛国人。”流光沉着脸低声说出这些,让四月委实吓了一跳。
流光的妹妹?流光全名暮流光,同姓的也只有暮晴了,难怪暮晴会如此放心离开。而无歌的这一说让四月愈发震惊。无歌不是栖羽的师父吗?怎么又成了暮晴千月的,宫中许多事恐怕都与无歌有关啊,千月和暮晴瞒着自己的原因又是什么?四月只觉得自己头都要大了起来。
“我不想活在任何人的光环之下,我之所以呆在风国,第一,为了等候千月和令妹的回来;第二,我在这儿丢失了一件物什;第三,龙佑卿还在你们手上。”四月一口气说完,却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她还有那么多奋斗的理由,她怎么能放弃。
“是什么物什,让你不惜私闯战场?”流光一眼洞察了四月话语里的先后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