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柳云卿为求学之事,拜师于范仲淹为其所不纳。但也言说以师友相待,而今范仲淹却要匆匆离京,这让李仙儿心下不安,诧异的问道:“这却是何故?”
“废后一事,闹得沸沸扬扬。那吕夷简卑鄙小人,罗织罪名。眼下某已是睦州知州了。”
“怎底又是此人!”李仙儿也是满腔愤懑,痛心疾首的说着,又浅浅一笑道:“官场波谲云诡,叔叔之事,奴也不胜明了。不过叔叔何必匆匆而去,奴与小乙哥哥当要践别一番才好哩。”
“贤伉俪这般繁忙。某就不打扰了,顺水一路东下,正好看看这大好河山。”
“都是俗物而已,叔叔匆匆而别,小乙哥哥定然会怪罪奴奴没有留下叔叔哩。”
“呃?”范仲淹思虑片刻,言道:“既然贤伉俪深情厚谊,那某就却之不恭了。”
李仙儿闻言展齿一笑,说道:“那就请叔叔随奴而来,此处虽好,却不比家中。”
李仙儿言毕,却将范仲淹让到头哩,而自己则不远不近的跟在其身后。
范仲淹背着手,四处闲看之际,也就来到了无忧居门口。走到那后院月亮门处,则传来朗朗书声:“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范仲淹爽朗的笑着,说道:“远山兄这岂是在读书,分明是辗转反侧,寤寐思服哩。”
柳云卿正在那假山之上的小亭子之中,懒懒地晒着太阳,心里想着十三娘哩,被范仲淹打扰了人思绪,抬起头来,不无喜悦地说道:“希文兄大驾光临,云卿未曾远迎,失敬失敬。”
柳云卿说着走上前去,拱手作揖。
“叔叔被官家贬黜为睦州知州,眼下就要出京哩。”李仙儿涩然一笑,说道:“小乙哥哥,你与叔叔暂且进屋少坐片刻,奴奴去调弄酒菜!”
李仙儿说着敛衽对着范仲淹三福。步步生莲的穿过了月亮门。
柳云卿足足惊愕片刻,这才诧异的说道:“何故如此?”
“说来话长。”范仲淹道:“此事不提也罢。只是那吕夷简老贼奸邪小人,官家受他蒙蔽,不是社稷之幸,苍生之福矣!”
一面说,一面走,来到听雨楼中,柳云卿怅然若失的道:“吕贼着实可恶。官家竟为他所蒙蔽,而将希文兄这般栋梁之才,远贬千里。真是小人当道,君子贬斥呐!”
“某贬黜之事,也非首次。与天圣年间相比,这次更加紧迫,那中贵人带着皇城司军士自御史台一路跟随,故而匆匆出京,还未来得及与河南先生一会,故而留下尺素三尺,还请远山兄代为传递。”
“些许小事,何足希文兄挂齿!”柳云卿说着伸手示意,让他坐了下去。
之后二人长谈一番,临别之时,不胜凄凄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