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家倒要问问那吕坦夫,废后之事,政事堂为何听之任之!”
……
猩红的官袍,在正午的阳光照射下,分外的醒目。台谏官员如同潮水一般的自宣祐们在禁中街北廊上向西奔流起来。
这红色的潮水走过门下省,乌泱泱地来到了两府门前。在枢密院办公的王德勇眼见不妙,便将枢密院的大门都封闭起来。而红色的潮水没有理会枢密院,而哗啦啦的一下子冲进了中书省政事堂。
不知什么原因。昭文相李迪又不在,集贤相吕夷简脸上挂着笑容迎了出来。
范仲淹劈头盖脸的问道:“仲淹一问相公,可有父母高堂。”
此言大出吕夷简预料,他迟疑了一会儿,又笑呵呵的说道:“世人皆是父母所出,夷简身为人子,岂会无有高堂?”
“仲淹二问相公,若令尊令堂略有嫌隙,相公会劝说令尊休掉令堂吗?”
“夷简身为人子,岂能这般行事。父母若有嫌隙,为人子者,当劝说才是。岂能为了孝顺父亲,便可眼看着父母离散哩。”
“哈哈哈哈!”
范仲淹闻听此言,哈哈大笑,而说道:“帝后垂拱,犹如父母。眼下帝后虽稍有不合,相公便对陛下废后之举言听计从,心中可有君父?”
“啊?”
吕夷简这才反应过来,期期艾艾不能陈言,脸上已经羞得通红通红的。
台谏官员见到这般情景,大感畅快淋漓,纷纷狂笑不止。
吕夷简摸着后脑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片刻之后,这才说道:“废后自有故事。”
“故事!”范仲淹转而破口大骂:“故事?坦夫位列宰执,竟然孤陋寡闻,不学无术至此。”
吕夷简此刻虽心下怒火熊熊,但脸上仍然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不解的问道:“是有故事啊。汉光武帝力挽狂澜,重造大汉天下,一代贤君,就曾废后。而郭氏入宫十年,未有子嗣,殴打陛下,与村妇何异?岂可母仪天下。”
“不学无数!”范仲淹驳斥道:“相公诚乃恩荫而来之功名。竟是这般读史书的。岂不闻那光武虽是一带雄主,而其废后之事,却是光武之劣迹哩?”
“啊?”
吕夷简再次惊呆,一副不知所措,慌慌张张的模样。见他这般表情,一众台谏官员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俄而,吕夷简缓缓回头而去,边走边说道:“此时夷简考虑不周,已然铸成大错矣!明日早朝,诸君面谏于陛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