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菱左右看了看,确实是没看到阮冰河的影子。
虽说今日是皇家的家宴,可阮冰河既然是养在太后这里的。在这样的日子不叫他去与爹娘团聚,却也不抱出来与他们一道,若是传出去了,只怕会叫人觉着皇室苛待了阮冰河。
且阮冰河又不只是一个小婴儿,他身后总归还是站着将军府的。
如今阮凡正是因为赎罪去守了皇陵,但在别人看来是有些大材小用了。且一个大将军去守皇陵,叫其他将士怎么想?
大家只会觉着皇帝不看重这些将士,怕是连带着其他人也不会受到了重视,那么在上战场杀敌的时候,自然是会有几分懈怠的。
若是今日皇宫还传出去苛待了将士之后,怕是这样反感情绪会越发的浓烈。
她着实是在为着梁初着想的,却并未料到太后的想法:“你倒是对别人的孩子惦记得紧,也不知多看看自己的孩儿!”
穆菱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太后这又是什么意思?说的好像她整日里没有照顾乐儿和谦儿一般,她如何就是惦记别人家的孩子了?不过是多问了几句而已。
然而这样的场合,却到底是不好发作的。
看了太后一眼,穆菱索性不与她说话了,只是心里到底还憋闷着一口气。
她垂头闷闷不乐的模样叫梁言看在眼里,不由开口解释:“昨日我看冰河可爱得紧,便抱了出去。今日将孩子送到阮凡那里去了,这大过年的,总该是叫人家一家团聚团聚。”
“这倒是好。”梁初点头,“往后冰河那孩子还是放在将军府,由他的亲娘养着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放在哀家这老婆子这里,还能亏待了一个孩子?”太后却是不依了。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感觉是在和她作对的?
梁初却是懒得与自己的母后吵的,便也不再说话,倒是梁言很是不客气:“昨日我见冰河身子不舒坦,便去请了御医瞧瞧。御医却是没瞧出什么病症来,只说是衣服的料子太过粗糙,领子又太紧了,磨得孩子有些喘不过气来。想来母后没有盯着,手下的那些宫女也是惫懒了,竟是连一个孩子的衣服都克扣了去!”
小孩子最是娇贵的,哪里经得起这般粗糙的养着?
且小孩子衣服能有多少布料?连这点布料都要克扣,想来也叫人觉着生气。
太后面上黑一阵红一阵的:“这布料的事儿向来都是皇后在主持,前些日子便是将那些布料送出去卖了,也没能想起哀家这慈禧宫还未曾做冬衣和春衣,哀家又哪里来的布料去给阮冰河来做衣物!”
说罢还狠狠的剜了穆菱一眼。
穆菱张了张口,突然就觉着辩解也是很没意思了。
这会儿她无论表多少孝心,在太后眼里怕都是个恶意的了,还不如不说的好。且这太后既然认定了,她再说多了又有什么用呢?
偌大一个慈禧宫,要说没有上等的布料,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这不是故意找茬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