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回?
自然是要等将那边的事情都处理漂亮了,再带一个镇压暴动有功的荣耀回来。
苏晋自然是这般想的,只是他们这般的老把戏,梁初已然看得通透得很了。
“朕觉着既然是灾民暴动,那便叫兵部派兵去镇压,丞相以为如何?”梁初似笑非笑的看向苏晋。
“臣以为——”苏晋心中有些惴惴,却还是镇定的拱手道:“远水救不了近火,如今灾区与京城相去几日路程。若是再从京城派兵去,只恐怕时间上来不及。”
“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灾民,丞相以为有什么好急的呢?”
梁初摆摆手,一句便点出关键。
灾民再怎么多、再怎么暴动,也不过是那些锅盆碗瓢或者菜刀农具之类的东西,与手持利器并且训练有素的官兵比起来,简直没有反抗之力。
然而面对这样的群体,苏晋竟然还表现出要马上诛杀的意思,着实是叫人觉着发指。
苏晋面色一滞,便又听梁初道:“丞相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的为着朝廷,百姓们都颂赞丞相最是仁慈,有容人之度。怎么今日听丞相的口气,却是恨不得将那些灾民全部杀了才好?”
“并非如此!皇上!”
“呵。”梁初冷哼,“若是依照丞相的意思,这群灾民暴动便要赶紧杀了。那么既然灾民都被你们杀了,朕拨过去的那么多赈灾银子,你们往年可给还了回来?”
既然没灾民了,那给灾民的银子哪里去了!
苏晋面色一白:“这……恐怕是要问户部了,每一年国库拨出去的银两户部皆有记载,皇上不若翻看一遍。”
“丞相的意思是叫朕做一做这查账本的事儿?”梁初的面色越发的冷厉起来,“朕若是有这闲工夫,丞相觉着这户部还有存在的必要?”
一国之君,每日里多少的事情要做。一年里都没有几天空闲的,哪里有时间去做这账房先生的活计?
再者这国库的账本,又岂是一本两本能写得完的。若真是要查起来,只恐怕整个户部的人一时间都是完不成的。
看着苏晋的脸色稍霁,梁初的面色却是越发的冷厉:“丞相定然是觉着朕政务繁忙,没时间去查看账本,便特意叫户部尚书做些假账,好中饱私囊是吗?”
“皇上!您怎可这般冤枉老臣!”苏晋立时便红了面色,怒目圆瞪。
他特地用了‘老臣’两字,便是要告诉梁初,他这个丞相在朝堂上的势力是根深蒂固的。
只可惜这一次梁初便是要将他连根拔起的,这会儿哪里管他是老还是嫩,只冷笑道:“灾区的事儿只恐怕丞相要比朕更加清楚一些,只朕要告知丞相一声,有些事还是不要做得太过分了。”
苏晋到嘴边的话一噎,张了张嘴到底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这小皇帝是在警告他,也透露了一个消息:此时虽然没有抓到他苏晋的罪证,但是要处置灾区那几个使臣是没有问题的。
而吏部的权利一旦被小皇帝掌握在手里,只恐怕这朝堂便要来一次大换血了。
苏晋额头上冷汗涔涔,此时只能赶紧通知那边停手。便是不得好处都没关系,只要能先将命保住了再说!
然而梁初既然敢这般敲山震虎,便不会怕苏晋有什么对策。
“穆尚书,你点两万兵马,分三路往云临县、临川、忻州去协助使臣镇压暴动,朕允你一块金牌令箭,见此如见朕!查探清楚暴动原因,并且将赈灾银两清点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