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雪雅弯唇笑了一下：“我说过，那东西我不在乎，你爱怎么处理是你的事。不过看在你今天给我下跪的份上，我倒是可以帮你一把。”

她顿了一下，半屈下膝，蹲到她面前。

从贺东宇的角度看，好像是她为了哄纪欣起来，不惜自己也跪下去。

实际上，向雪雅的口中，却在说着最恶毒的话：“只是，你这个样子，这么没有尊严，又不要脸的样子，不知道你父母知道的会怎样？”

她看着纪欣渐变的脸色，嘲讽地说：“他们以前不是最讨厌卑躬屈膝吗？你怎么一点也没学会他们的硬气呢？”

要是放在以前，她这种话，纪欣一定不会让她好看。

可是现在，她不能。

她老实跪着，嘴里一直重复着那句话：“是我错了，请您原谅。”

终于，身后的门开了，贺东宇从里面出来。

向雪雅一秒悲伤：“纪欣姐，你快起来……”

没等纪欣起，她就先跑去贺东宇的面前：“东宇，你在家呀？我还以为……”

她慌张地看看贺东宇，再看看纪欣，急道：“你看纪欣姐她……”

贺东宇面对她时，永远是温柔的：“你先进去吧。”

“可是……”

他的目光沉了一下。

向雪雅收回后面的话，表情依依不舍，牙齿却狠狠咬了一下才进屋。

贺东宇往院子里走。

纪欣看到一双脚停到自己面前。

她连头都没抬起来，接着求：“我已经向她道歉了，我真的有话要对你说。”

头顶的人并未应声。

她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忍不住抬起头来，正好与贺东宇的目光相碰。

他眼里的光墨沉如海，根本看不见底，更猜不到他此时的心里在想什么。

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不好。

纪欣的心情也跟着沉了一下。

明明她刚才听到，他与向雪雅说话时，是那么的温柔，可是一到自己这里，立刻就转成冰冷。

她垂下头，咽下苦涩，喉头一阵发哽。

但还是说：“我们能不能不离婚，我之前真的是太冲动，我犯了错，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我们不要离婚了，好吗？”

那个人仍不说话。

纪欣跪着往前挪了挪。

她伸手拽住他的衣角，仰起头，看着他的脸，压下所有的酸楚和恐惧，轻声哀求：“东宇，我真的不想离婚，你让我留下来吧，做佣人做什么都可以。”

男人终于动了一下。

他睥睨着她的眼神，像一个统治世界的王者，在下最后的通碟。

“婚、是一定要离。”

纪欣瞬间觉得她的世界天榻了。

她怔怔看着贺东宇，希望他能给她一些光亮，哪怕只有一点点。

可是那个男人只轻轻一句话，就把她的希望全部泼灭，直接将她推入黑暗的深渊。

他轻描淡写地说：“明天之后，你等着一无所有，滚出这里吧。”

贺东宇认为，纪欣既然把手里的财产，都给了向雪雅，她便再没有一丝本钱在北城生活下去。

她唯一的出路便是自己。

他等着，等明天开庭，等判决书下来，等着这个又蠢又笨的女人反醒，到底谁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他转身回屋，看到院子里跪成雕塑的女人，虽然心里痛了一下，但却没有丝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