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皮鞋往上看，护工看到了司凌夜那张冷寂阴黑得像是阎王爷的脸。

“司先生……”

司凌夜面无表情，勃发的怒气引起强大的冷空气，从他的身体里蕴发出，直逼到护工身上。

护工不禁打了个寒噤，埋首不敢抬头。

司凌夜冷峻的面容上寸草不生，“我问你，夏小星在哪里？”

护工哆哆嗦嗦的，“不……不知道。”

“我的耐心有限。不喜欢一直重复同样的话。”司凌夜扬了扬手，他的手下要再次提拉护工的手臂。

“别碰我！”护工吼叫了出来，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了司凌夜。

司凌夜下意识地觉得那是夏小星留给他的，他接过后打开，果不其然，就认出了夏小星的字迹。

夏小星在纸条上写道：司凌夜我走了，别找我，也别迁怒张姨。不再见了。

“不再见了。”这最后四个字，犹如一把尖锐的刻刀，一下就刺中了司凌夜的心房。

护工全身上下冷汗直出，像是被人丢进了水缸里。

她小心翼翼地抬头，观察司凌夜的神情，他原本就没有表情的脸上，密布着伤口。

“司先生……”

“你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依照小星的聪明才智，她不会给护工留下线索，让她知道自己的去向的。

司凌夜忍不住失落。

她这次准备充分，怕是不会让他找到她的下落的。

护工的睡衣上沾了灰尘，也不敢拍，逃也似的，快步走出了病房。

“都出去吧。”司凌夜吩咐道。

他的手下也都一一退出了房间。

房间沉静了下来，就剩下司凌夜，他坐在夏小星睡过的病床，抚摸着上边被套，思念着她。

小星，你到底去哪了？

你还要我们错过多久？

……

司凌夜在夏小星的病房里枯坐了一晚上。

清早，他整个人透着浓浓的疲态，走到了阳台，呼吸着外头的清新空气。

他的下巴冒出了一圈胡茬，和往日矜贵高冷的形象截然不同。

他兀自消磨着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他给小年打了个视频电话。

“爸爸！你终于想起我了！”小年的小俏脸挤进了屏幕，娇娇气气地埋怨着。

“妈妈呢！”小年转着葡萄似的眼珠子找妈妈。

司凌夜眉头皱起，“妈妈没有在你那里吗？”

“没有呀。”小年把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小家伙心思细腻敏感，眼眶一下就红了，泪珠子在眼睛里打转，“爸爸，你是不是又把妈妈弄丢了？”

“你怎么能这样？我们好不容易才等到妈妈的。”小年委屈地控诉着，用一张神似夏小星的脸哭得伤心又难过。

司凌夜皱了皱眉，“你先别哭，我会继续找妈妈的。”

“上次你用了389天，这次呢？”小年哼哼着，“我不要和妈妈分开那么长的时间，爸爸就是个大坏蛋。我讨厌你。”

小家伙的小脾气一下子全上来，在哭声中，愤愤地中止了视频通话。

司凌夜茫然地看着被切断，已经黑暗掉地画面，无奈地长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