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船工提醒之后,摩根便将手下集中到左侧船舷,以便能保持最强的火力输出。他所率领的这队人装备了四支七连发步枪和七支三一式狙击步枪,而紧随在后的另几支船队护航人员则是以制式燧发枪为主要武器。摩根命人在船头挂上了象征战斗的信号旗,其他几艘船队上的武装人员看到这面旗帜后,便可以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自行选择开火时机和作战方式,无需再向摩根这边请示。
随着河岸树林中一阵牛角号的响起,很快便传来了喧嚣的人声,许多人在吟唱呐喊着音节不明的内容,摩根以前审过土人俘虏,知道这是土人战士在战前为自己打气,并请求神灵的护佑。不过在海汉的步枪枪口之下,恐怕他们所信奉的神灵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很快林间便奔出一人,摩根能看到这名青年男子精赤上身,腰间围着鹿皮,脚上穿着一双草鞋,手提一根大约两米出头的竹矛,朝着河岸大步奔来。
土人所用的这种竹矛竹箭都是用本地斑竹所制,一段削出细尖后放在柴火上烘烤,待其烤得干硬之后,其尖端的硬度就几乎与铜铁无异了。虽然这类竹制武器十分原始,但杀伤力却并不弱,而且有些土人还会在箭头矛尖涂抹蛇毒,一旦伤到人就难以进行救治。所以海汉一方虽然武器占优,但如果控制不好交战距离,将土人放得近了,所面临的风险就会成倍增加。
冲出来袭击船队的当然不会就这么一名土人战士,摩根知道这是土人惯用的战术,由选出的一名部落勇士在最前面带头冲锋,其他人随后跟上。果然不过眨眼工夫,林间便一下子涌出数十名土人战士,紧随着先前那名男子向河岸冲了过来。
这些土人明知船上有武装人员护航,而且武器比他们手里的家伙更为先进,依然一次又一次悍不畏死地采用这种很原始的手段发动袭击,摩根也的确佩服这些人的狠劲。不过即便如此,他可不会有任何手下留情的打算,摩根将食指搭在扳机上,用准星慢慢瞄准了疾奔过来的土人战士。
摩根知道在他开枪之前,旁边的这些部下是不会提前开枪抢他风头的,所以这一枪他必须要命中目标,不然自己这个教官的颜面多少会有点受损。
随着这打头的土人战士越跑越近,摩根已经能够看清他脸上用白垩土所绘出的图腾花纹,插在头带两侧的几根野鸡翎毛,以及因为发力奔跑而显得有些狰狞的表情。
这名土人战士在距离河岸边还有七八米的地方,便开始调整步伐,右臂将竹矛举起,看样子是准备要借着奔跑的势头来一发投射了。就在他身体重心后仰,准备将手中竹矛向前掷出的时候,摩根扣动了扳机,一股青烟随着枪响从枪口冒出,几乎是在同时,那名土人战士的胸前绽开一朵血花,已经挥动到一半的手臂一下子失去了气力,竹矛还没来得及出手便转向戳往了地面,他虽然努力想用竹矛稳住身体,但所受的枪伤却让他已经失去了控制身体的力气,双膝跪地之后身体也随之倒地,看样子是不可能再爬起来了。
这一枪准头极佳,而且开枪的时机也恰到好处,若是再晚一瞬,这土人战士手中的竹矛大概就已经脱手飞出来了。而打头战士的倒下,也让后面紧跟的大队伍为之一滞,不过这些土人并没有就此停下来,甚至都没有人多看倒下那人一眼,便继续朝着河岸冲了过来。
摩根枪响之后,他身边众人也陆续开火射击。由于身边这些士兵的作战方式与普通陆军不同,而且使用的枪支也不统一,摩根并不会要求他们进行齐射,而是让其自行寻找目标并把握射击的节奏。
随着枪声次第响起,岸上的土人也开始不断有人中枪。不过有为数不少的土人成功冲到了江边,向摩根所在的驳船射出了手中的武器。
一支竹矛一下子就插在了距离摩根所在位置不到一米的船舷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这种竹矛居然有如此之大的威力,能够飞过二十米的距离之后插进船舷的木板中。虽然其威力并不足以射穿船舷,但看着仍然在抖动的矛尾,也不难想象这支竹矛所蕴含的劲道有多大,假如这一下不是戳在船舷板而是人的身上,那只怕是立刻便要戳出一个透明窟窿来。
这些土人战士大多都是弓矛同时装备,抛射出竹矛之后,便立刻取下弓箭进行第二轮攻击。尽管船上在不断地开火,但这些土人战士的心理素质显然非常好,依然是以自己的节奏开弓搭箭,瞄准射击。而且他们似乎根本没管后面几支船队,就追着摩根所在的驳船发动攻击。
这大概也是因为摩根所在这艘船的防护措施太惹眼了,越是遮得严实,就越让土人们觉得这艘船有集火攻击的必要。林中还不断有半大小孩抱着成捆的竹矛和弓箭出来输送到第一线,看样子这停战的几天里土人也没歇着,而是一直都在进行战备。
由于这段河水的流速较为缓慢,土人们在岸上追着船队攻击,倒也没有被拖下太远。加上他们又人多势众,竹箭竹矛如同下雨一般飞向摩根所在的驳船,密度倒是比船上发出的攻击更胜一筹。
船上这些人所使用的步枪虽然在射程、精准度、杀伤力等多个方面都占优,但不可避免的是装填复杂而造成的射击频率缓慢。除了四支七连发步枪能够方便地进行连射之外,其他人所使用的步枪都是打一发就得装填一次,尽管使用定装弹的燧发枪已经比以前火绳枪的装填快得多,其射击速度也仍然比不了原始的弓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