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江宴的目光径直地望过来,草莓整个人就像是被钉在原地一般静止了几秒。
江宴会出现在这里,是她预想之外的事情。 片刻后,她才若无其事地抬脚走过去,将耳旁的手机默默放了下来。 “你……怎么过来了？” 草莓慢吞吞地挪到了江宴跟前，微微仰起头来看他。 江宴嘴角噙着一抹笑,手在兜里四处翻找着,没一会儿掏出来了一把钥匙,递到了草莓面前。 “这个给你。” 少年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能够清晰地看到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 草莓略显迟疑，没有立刻伸手接过，看了眼江宴手里的钥匙，又重新望向他：“这是？” 江宴掀开眼，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我家钥匙。” 嗯……他家钥匙,可是为什么突然拿给她？ 草莓刚碰到钥匙,听到江宴这么说,顿时觉得钥匙都变得烫手起来,没敢真去接下。 她的反应像是把江宴给逗笑了。 “怕什么？给你你就拿着。” 说着，他微微俯下身子，一手拉过了草莓的一只手，将钥匙直接塞到了她的手里。 完全不留任何商量的余地，也没给草莓任何拒绝的机会。 草莓捏紧了手心里的钥匙,小幅度地动了动唇：“给我做什么？” 她可不会傻到以为江宴这是在邀请她随便过去做客。 江宴收回了手，站姿懒散，微微眯了眯眼,语气也是慢悠悠的：“这段时间我不在家里，赵晋他们我不太放心，你要是有时间的话，隔几天去看看兮兮的情况。” 草莓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更用力地攥住了那把钥匙，神情中流露出几分不知所措：“那……学校那边呢？” “已经请好假了。”江宴神色淡然，似乎早就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是请假，不是转学，这大概是现在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情。 草莓一张小脸儿上明显是不太开心的表情，江宴轻笑一声，故意逗她：“怎么了？舍不得我啊？” 草莓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到嘴边的话却没说出口。 她不好意思承认，但也不想否认。 江宴只当她是默认了，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更加明朗了一些，原本就好看的容貌变得更加耀眼起来。 “放心，很快就回来了。” 草莓却不怎么相信。总觉得……如果很快就能回来，也没必要将钥匙给她。 但她嘴上还是不情不愿地应了下来：“我知道了。” 江宴点点头，含笑道：“行，那你快回去吧。” 草莓抿了抿唇，站在原地没动。 见她呆呆的模样，江宴又勾起一抹痞气的笑来：“还不想回去？不然，抱一下再走？” 自从有了上次那样一个没经过大脑的拥抱之后，江宴似乎格外喜欢将“抱”这个字挂在嘴边。 草莓脸上一热，连忙冲他挥了挥手：“才不要，我走了，拜拜。” 她自顾自地转身离开，回到家之后，热烈的心情才终于逐渐冷却下来。 钥匙在她的校服口袋里，草莓坐在房间里发了会儿呆，磨磨蹭蹭地将钥匙拿出来看了一眼。 不知道江宴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脑海里像是被某个人给填满了，草莓连忙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不要再去想了。 之后的几天里，江宴没再来过学校，有些人还会过来找她打听关于江宴的消息。 “草莓，江宴他最近怎么没来上学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 突然被各种各样的问题包围，草莓也有些无奈。大家好像很确定她很清楚这些事情一般，然而事实上，她也没办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不好意思，我也不是很清楚。” 草莓只能这样回答。 这样的答案明显得不到大家的认可，她和江宴的关系仿佛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所以大家有什么关于江宴的问题，下意识地想要过来问问她。 偏偏草莓的回答又不能让人满意，很容易让人觉得她是故意不愿意说。 有人理解，自然也会有人发泄恶意。 不过他们最多也只敢嘴上说说，不敢真的跑到草莓面前惹是生非。 背后的那些流言蜚语，草莓倒是没听到太多。 最开始的那几天，她的确有些不习惯，旁边的座位就这样空了下来。虽然平时江宴经常睡觉，话也不算太多，但他只要在那里，就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在校门口又遇到于清的那一刻，让草莓的心情更加糟糕起来。 虽然江宴没有说太多，但他对于清的态度分外明显，之前又被于清逼得转过一次学，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这次离开也是因为她的缘故。 草莓压抑着心间复杂的情绪，冷着一张脸跟于清擦肩而过，于清却不知好歹地拽住了她的胳膊，笑容满面地跟她搭话。 “小妹妹，江宴今天没有跟你一起吗？” 草莓很少发自心底地去讨厌一个人，但此刻看着于清脸上的笑容，却觉得有些刺眼。 她脸上又沉下几分，用另一只手拍掉了于清的胳膊，声音像是淬了冰。 “他已经不在这里了，你不知道吗？” 说着，她的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带着些许嘲讽，更平常的模样很不一样。 那是江宴经常露出的神情，被她学到了七八分的精髓。 于清被她的气场震慑住，不由自主地缩回了手，但仍旧抱着怀疑的态度。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草莓好几眼，见草莓抬脚就走，连忙追了上去。 “真不在这里了？应该不会吧？” “怎么不会？上次他不也是被你逼到转学的吗？”草莓反唇相讥，锋芒尽显。 于清有一瞬间的哑口无言，但很快她就找到了反驳的关键点。 “这次不一样。” 草莓懒得搭理她。 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可能这次她又变本加厉了一些吧。 于清却说：“你还在这里，他真的舍得走吗？” 闻言，草莓的脚步顿了顿，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径直地离开了这里。 草莓表面上几乎看不出任何异常，直到—— 她险些撞倒了一棵树上。 “姑娘，走路当心点儿啊。”所幸有一个好心的大爷及时地拉住了她，不然她早就一头撞了上去。 草莓后退几步，心有余悸地看着近在眼前的粗壮树干，忙不迭对大爷表示感激：“谢谢你，爷爷。” 大爷一脸做好事不留名的表情，冲她挥了挥手就走了，草莓轻轻吐出一口气，也没再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了。 于清的话让她忍不住产生了一些想法。 为什么于清会认为自己在这里的话，江宴就舍不得离开？ 也太想当然了吧？ 她和江宴的关系确实不错，但好像也没有好到能够左右江宴决定的地步。 但如果……如果真的能影响到江宴的决定，好像也不错。 草莓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在她看来显得有几分自私的想法，不过很快，她就迅速摇了摇头。 还是不要这么想了…… 随着江宴消失的时间越来越久，学校里已经有不少人认为他是已经转学了，有一天，赵晋他们甚至把江宴抽屉里的东西都收拾走了。 种种迹象，似乎都是在说明江宴已经够转学了，但草莓还是记得，江宴最开始告诉过她，只是要离开一段时间。 江宴应该不会骗她吧？毕竟兮兮还在这里呢……他不能不管兮兮就这么潇洒走人了啊。 赵晋他们也有江宴家里的钥匙，又住得近，每天都会去江宴家里陪兮兮玩儿，几乎用不着草莓操心。 但草莓也很尽心尽责地时不时过去“视察”一下。 每当看到兮兮的时候，她心里的想法也会更坚定一些。 江宴还没转学，只是短暂地离开一段时间而已。 有一天，草莓和赵晋他们都在江宴家里，草莓正在逗猫的时候，看到赵晋他们帮忙收拾回来的东西，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对了，江宴学校里的东西，你们怎么给他拿回来了？” “学校里不是很多人都以为江哥转学了吗？我就干脆把他东西都收拾干净，坐实他们的想法，万一……江哥他妈妈又在校门口逮着人问，别人也会告诉她江哥是真的转学了。” 说到这儿，赵晋就有些愤愤不平：“她也真是阴魂不散，别说是江哥了，我都有些受不了了。” 他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草莓微笑听着，等他说完之后才弱弱问道：“所以……江宴是真的没有转学吗？” 赵晋一下子瞪大了眼，像是十分诧异草莓竟然会问出这个问题：“不是吧？草莓，你不会也相信了吧？” 他的反应那么大，倒是让草莓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草莓微微垂下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兮兮身上软乎乎的毛，轻轻应了声：“嗯……毕竟大家都这么说……”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赵晋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走过去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草莓的肩膀，安慰道：“哎呀，草莓，你放心，江哥不会骗你的。而且，你也在这儿，他也不会转学的呀。” 这是草莓第二次听到类似的话，有些奇怪地眨了眨眼：“为什么我在这里，他就不会转学？” “呃……”赵晋的声音一下子卡了壳，飞快地扫了陆一一眼，陆一双手环在胸前，给了他一个“不想管，你自己想办法”的眼神。 赵晋又挠了挠头，只能半开玩笑地说道：“当然是因为，我们江哥第一次交到你这种小仙女一样的朋友。” 陆一悄悄翻了个白眼，草莓顿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赵晋轻咳一声，打破了这样的冷场：“欸，不然我们现在给江哥打个电话，问问他最近的情况怎么样吧？” “行啊。”陆一没什么意见。 赵晋又看向草莓：“草莓，你觉得呢？” 草莓：“……可以。” 江宴离开之后，她也跟江宴通过电话，不过基本上都是江宴主动打过来的。 一边的赵晋已经兴冲冲地拨通了江宴的电话号码，按下了免提键。 铃声响起几声之后，那边接了起来，电话里传来江宴稍显冷淡的声音。 “什么事？” 赵晋没吭声，而是用胳膊撞了撞草莓，示意她先说话，还将手机直接塞到了草莓手里。 草莓猝不及防地拿着手机，像是拿着一个烫手山芋，突然之间竟然还有些紧张。 “不说话？那我挂了？”江宴格外无情。 草莓顿时也急了，连忙叫出了他的名字：“江宴！”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两秒，语气明显变得柔和了许多：“草莓？” 这前后的态度差距实在是太明显了，让人想忽略都难。 赵晋顿时愤怒了，对着手机哭天抢地起来：“江哥，你的态度也太伤人了吧！看来，我跟你之间的感情是真的不值一提了。” 江宴像是轻笑了一声：“你知道就好。” 赵晋哭得更大声了。 被他这么一闹腾，草莓的心情也放松了一些，嘴角轻轻弯着，没有说话。 直到江宴问她：“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啊……”草莓拿着手机迟疑了一秒，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赵晋，“是赵晋说……” 大家一起打电话给你的。 话还没说完，赵晋突然又凑过来对着手机道：“江哥，我和陆一出去买东西了哈，你和草莓先聊着。” 草莓：“？” 等等，不是说好大家一起给江宴打电话的吗？ 直到赵晋和陆一的身影都消失在门口，草莓才不得不接受这一现实，现在就是她和江宴单独打电话了。 草莓默默将免提关掉，握着手机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甚至有些懊恼于自己的笨拙。 江宴问她：“你和赵晋他们在一起？” “嗯……都在你家里。”草莓应着，又低头看了眼腿边的兮兮，“兮兮也在。” “看来你把它照顾得不错，赵晋给我发了照片，它最近又长胖了。” “没有……”草莓不敢贸然认领这样的功劳，“说不上是我照顾，其实赵晋他们才是天天过来。” 江宴又笑了：“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行。”草莓干巴巴地回答了一句，意识到这样下去好像又要冷场，连忙又补充，“你呢？” “我啊……”江宴慢悠悠地拉长了调子，像是在故意吊人胃口，“啧，不太好。” 草莓心里一紧，忍不住开始担心起来：“嗯？怎么了吗？” “也没什么。”江宴依旧是慢条斯理的模样，却让草莓听得着急，“就是……很想你。” 突如其来的直球让草莓脑袋有些发晕，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但她又不好意思让江宴再重复一遍。 一时之间又是无言，安静的屋内，她仿佛能听到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砰砰跳个不停。 江宴承认，这句话中有一定的冲动成分。放在平时，他不会这么直白，会担心吓到草莓。 但毕竟两个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他迫切地想要将这样的念头传达过去，甚至……还想得到回应。 “怎么了？”他声音里勾着缱绻的笑意，“难道你不想我吗？” 又是一阵猛烈的攻势。 草莓觉得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也不知道是她在做梦还是江宴在说梦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来得勇气，沉默了好几秒才开口道：“有……一点。” 说完之后，她自己的脸倒是先红透了。 “我……我刚刚什么都没说！”欲盖弥彰的慌张。 江宴语气中的笑意几乎藏不住，像是为了故意逗她一般，说道：“嗯？但我什么都听到了。” 下一秒，电话被人挂断了。 江宴一愣，将手机拿开了一些，盯着手机屏幕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来。 看来他是把人给逼急了啊。 草莓将手机扔在了一边的沙发上，心脏还在不断狂跳着。 她刚刚到底说了什么啊！ 虽然确实是实话……但是就这样直白地说出来，也实在是…… 草莓很想删掉刚刚的那段记忆，正想着，手机铃声突然又响了起来。 这次，江宴直接打到了她的电话上。 第一次她没有接，在心里默念着我不存在，江宴却像是看穿了她的小把戏，不依不饶地打过来，甚至还在微信上给她发了条消息。 [确定不接？] ……话里话外好像都是威胁的意思。 草莓不得不屈服了。 接通电话过后，她不自在地咳了几声，想要缓解心中的紧张：“还有什么事吗？” “怎么？没事不能跟你聊聊天？刚刚不是还说想我，怎么……” “停！”草莓红着脸打断了他的话。 江宴也明白什么叫适可而止，虽然偶尔这样逗逗草莓也挺有意思，但毕竟……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他可不敢轻易作死。 他很快转移了话题，渐渐的，草莓的心情也终于放松下来，想到最近学校里同学们说得那些话，她忍不住问道：“江宴，你……会转学吗？” 电话那头的江宴沉默下来，只是短短几秒，却已经让草莓的心情紧张不已。 半晌过后，江宴反问她：“你希望我转学吗？” 这个问题好像没那么难以回答。 “……不希望。” 江宴低低笑起来：“所以，我不会转学的。” 尽管在那之后，江宴仍旧没有回来，但有了他给出的明确回答，草莓的心情也终于安定下来了一些。 于清最近也没再出现过，草莓猜想，她应该是以为江宴已经转学离开，所以也不会继续守在这里了。 既然如此，江宴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吧？ 转眼间已经到了期末考试。 草莓原本以为江宴请假这么久，好歹会回来参加这学期的最后一次考试，为这一学年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心里还暗自期待了很久。 结果期末考试当天，江宴也依旧没有回来。 仔细想想也是，如果江宴要回来，应该也会提前说一声，看来他是准备下学期再回来了…… 晚上草莓做了个噩梦，半夜醒来的时候后背已经被汗浸湿。 虽然想不起梦里的内容，但草莓还是心悸不已，整个夜里都没怎么睡好觉，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上午的考试她有些无法集中精神，但越是这样她就越着急，结果在前面耽误了太久的时间，后面的大题没剩下多少时间，她只能潦草作答。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心怡看她状态有些不太对劲儿，摸了摸她的额头才知道她是发烧了。 “草莓，你发烧了知不知道？吃过药了吗？” 草莓迷迷糊糊地摇了摇头，感觉步子都沉重许多，回教室吃了药又睡了个午觉，情况也并没有太大的好转。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草莓清楚地明白这一点。 上午那场考试她本来就发挥得不是很好，下午再这样……这次的成绩肯定会非常不理想。 偏偏她又没有任何办法。 班主任老葛在开考之前来班上巡视，很快就发现了草莓的反常，将她叫了出去。 “草莓，我看你精神好像不太好，昨天没睡好吗？” “嗯。”草莓无精打采地应了声，眼睛困倦地耷拉下来，声音很低，“有点发烧……” 老葛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担心：“没事吧？还能坚持吗？” 这毕竟是期末考试，她可不能因为发烧就弃考。 “没事。就是……可能会考砸。” “这倒没什么，你毕竟生病了，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只是一次期末考试而已，又不是高考，放轻松。” 老葛看得很开，又安抚了草莓几句才让她回去。 最后一场考试，草莓的眼皮子一直在打架，困意席卷而来，她只能强撑着继续做题，写完的题目转头就忘，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写了些什么。但她尽力了。 晚上回到家里，林颖一下子就迎了上来，问她考试考得怎么样。 草莓已经没什么力气，实话实说道：“一般。” 林颖以为她是谦虚，也没当真，想着上次草莓既然考了年级第二，这次肯定也不会太差，心情轻松地哼着歌去做饭了。 她做好饭叫草莓吃饭，结果叫了半天也没听见草莓应一声。 “草莓？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这孩子。”林颖走到草莓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屋里没有传来动静，她又开门走进去，才发现草莓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林颖摇了摇头，估摸着她是最近复习累坏了，也没叫醒她，蹑手蹑脚地带上门出去了。 中途林颖过来叫了她一次，喊她起来吃饭，草莓翻了个身，睡眼朦胧地说了句不吃了，很快又陷入了沉睡。 她最后是在半夜里醒过来的。 晚上草莓又吃了一次药，这次睡醒之后精神好了不少，只是…… 醒来的时机好像不太恰当，夜里剩下的几个小时她该怎么度过？ 她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看到微信上有一条未读消息，是江宴发过来的。 六点多发过来的消息，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七八个小时了。 江宴问她考完了心情怎么样。 心情怎么样……当然是非常不好了，毕竟她都不确定自己做题的时候是否过了脑子，都有些不敢面对到时候公布的成绩。 草莓叹了口气，慢吞吞地用手指敲着键盘，先跟江宴道了个歉，毕竟这么久才回复他的消息。 道歉刚发过去，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她就看到江宴回过来一个问号。 [？] [怎么还没睡？]